宴席持续了足足两个多时辰,到酉时才宣告结束。其实众进士在宴上没吃什么东西,主要是陪上官喝酒,这年头的读书人都自诩千杯不醉,把喝酒当作雅事,除了沈溪之外似乎个个都是酒坛子。
宴席结束时,这些个酒坛子有说有笑离开,但还没出礼部衙门院子,就有人开始冲到墙角呕吐,令沈溪看了直皱眉头。
沈溪正要出衙门口,侧面过来一人,向沈溪行礼道:“状元公,尚书大人特命在下前来吩咐一声,请您到内堂叙话。”
礼部尚书徐琼请自己叙话?
沈溪心里多了几分小心谨慎,这分明是来者不善啊!
散席之前,徐琼亲自送张懋离开,想来是要在回来后跟他说上两句,至于是关于朝廷公事还是私事,沈溪不太好判断,他心想,莫非徐琼也跟府库盗粮案有染?
沈溪带着些许惴然,跟着传话人到了礼部衙门后堂,不过他可没敢落座,只是站在一旁等候,毕竟这不是普通衙门,而是专管礼仪以及全国儒学事务、科举考试的最高权力机关,不能失礼。
过不多时,徐琼从外面进来,刚进门时还伸了个懒腰,似乎在放松身心……这个礼部尚书,在礼法上稍微有些“不拘小节”。
“学生见过徐尚书。”沈溪赶紧上前行礼。
“沈状元不用多礼,坐下说话。”徐琼说着,对身边人吩咐一声,“没本官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沈溪听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商量些不可对人言之事,他只能装作不知,慢慢走到客位上,拘谨地坐了下来,并膝时头微微低下,不正面跟徐琼对视。
徐琼坐好,先喝了杯茶,才以慢条斯理的口吻问道:“沈状元年少有为,如今为天下士子之楷模,不知准备高就于何处?”
嗯?
沈溪想了想,难道徐琼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就算在刚结束的殿试中高中状元,朝廷要放什么官,是自己能选择的吗?
更何况按照规矩,作为状元是要被授予翰林院修撰的,至于在翰林院供职之后会被放什么官,全看朝廷哪里缺人。
沈溪恭谨回道:“学生初入仕,一切听凭朝廷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