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摇头苦笑:“这件事妹妹不用担心,就算工钱和分红交给沈家,妹妹给家里的钱也一分一文不少。”
谢韵儿满脸感激:“谢谢姐姐。”
沈溪在旁边看着,既郁闷又难过,想出言相劝却不知道说什么,要怪就只能怪王氏那个长舌妇,她夫妻长期不能同房,心理扭曲,便非要做出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来,如此方才好彰显她沈家大房长嫂为母的威风。
下午,周氏把老太太和沈明文兄弟安顿好,一脸沉重地回到药铺。她走进后堂,再难掩心中的伤心,坐下来直抹眼泪:“真是不把我相公当她儿子,说打就打,打得皮开肉绽的,真想让我们娘几个连倚靠都没有?”
惠娘这才刚安慰好一个,现在又要安慰周氏。清官难断家务事,事情本来就是姐妹三人搞出来的,现在等于是得到了报应。
周氏又道:“听她的意思,是让憨娃儿跟他大伯早些出发去省城,她要亲自到省城去督促。一个小脚女人,连府城的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还想进省城?哼,真是笑话!”
惠娘明白,以前周氏就算对李氏有些意见,但绝不会开口骂人,可在这次事情后,周氏已经忍不住心底对李氏的愤懑,这是要爆发的迹象。
惠娘赶紧岔开话题:“姐姐,老夫人说让小郎去省城之前,跟韵儿妹妹圆房,这事情怎么办才好?”
周氏愤然道:“大不了,我跟她提分家!”
“姐姐,你可千万别冲动,这同为一家人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到底姐夫也是老夫人守寡带大的儿子,姐姐这么做……只会背上恶妇的骂名,若是被告上官府更不得了。现在小郎好不容易有了出息,以后前途不可限量,难道姐姐希望以后跟小郎再没见面的机会?”
惠娘话中的意思,若周氏跟老太太撕破脸,很可能被赶出沈家门,到时候就算周氏赚的钱再多,她也不再拥有丈夫和儿子。因为按照《大明律》,女人犯了七出之条被赶出家门,儿女一律归夫家。正因为女人在这世道没什么地位,所以才会有“三从四德”进行约束。
周氏气极:“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惠娘叹道:“此事我倒是跟韵儿妹妹说过,她的意思,把身子给小郎并无不可,只是怕以后韵儿妹妹离了沈家门,无法再跟我们如今日这般相处,这段感情……也就断了。”
周氏一时无言,她刚才也瞧出来了,谢韵儿其实也因为在这件事上利用了沈家而感到自责,并愿意为此作出一些牺牲。
但问题是,事情结束后,谢韵儿该如何在沈家人面前自处?就算她不想离开药铺,到时也不得不黯然离去。
沈溪一直在楼梯口偷听,此时他不由走下楼来,道:“娘,姨,其实有些事不一定要真的发生,只要骗过祖母,让祖母相信发生过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