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只得恭恭敬敬对苏云钟行个大礼。
“好啊好啊,这么小的年岁就中生员,没辜负老夫对你的一番栽培……亭年兄,这就是我的学生,去年院试第二,沈溪。而今年方十二。”
相比于沈明文的小气,苏云钟虽然迂腐,但气量就大多了,不但坦然过来跟沈溪相见,还把沈溪介绍给跟他同辈的一些人。
这些人都是宁化各家书院以及学塾的先生,沈溪不敢怠慢,就算同为生员,他还是恭恭敬敬敬礼,令这些人觉得大有面子。
苏云钟笑道:“沈溪,岁试好好考,争取今年就参加秋闱,老夫未竟之志愿,就落在你身上了。”
苏云钟说这话,颇有些感慨。
对于一个生员来说,学到老便要考到老,但当了先生开馆授徒后,就没有太多时间去备考了。
考乡试通常都是一去几个月,学塾又不能荒驰,所以一般考上生员后,都会趁着年轻去考两三次乡试,若都落榜的话,为生活所迫,就必须要寻个教书的营生做,养家糊口。若到晚年,就更加无法每次长途跋涉去省城考试了,就算有那心也没那精力。
无论是苏云钟,还是冯话齐,都是在治学上相对有建树之人,他们教学方法不同,但对于学生的期待是完全一样的,学生有本事,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丢人现眼之事,值得自豪和欣慰,他们自己没有完成的进学梦想,往往会寄托在学生身上。
这也算是高风亮节的一种表现。
沈溪心想:“我以前总觉得苏先生迂腐,但现在看来,还是我太过狭隘。让大伯去当教书先生,就没有这等气度。”
岁考的考场,不分考棚和座号,可以自己选择坐的位置,最后阅卷时也不会誊卷糊名,是谁写的文章,对阅卷官来说一目了然。
虽说考试结束后,提学苏葵只有一天的时间阅卷,但让他只看一两百篇文章,劳动量并不是很大。
考生落座完毕,苏葵终于在千呼万唤中走出来,众生员起身行礼。
苏葵显得有些不耐烦,他这几个月时间走遍全省,把所有府县的生员都考了一遍,其实整个人已经相当疲惫。
主考官坐定,开始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