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马上板起脸:“这里这么多人,他能用心学习吗?娘不过是想让他早日进学,有所作为。”
一句话,让宴席的气氛马上变味了。
周氏赶紧以哀求的目光望向丈夫,但沈明钧不善言辞,脸红筋涨,就是说不出留儿子在身边的话。
此时惠娘却笑道:“老夫人,还是把小郎留下来吧,妾身准备为他聘请名师,详加教导,还准备给他多买一些书回来阅读。再者说了,这汀州府城相较宁化,经学大儒更多,妾身会送他常去拜望那些致仕的进士举人,求得赐教。”
一句话,令李氏眉头舒解,老太太连连点头:“好,很好。想必有这些名流大儒指导,七郎的学业会更进一步。”
周氏这才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忍受跟儿子分离思念之苦。她不由感激地看向惠娘,要不是惠娘这句话,老太太真有可能把沈溪给带走。
但老太太还是补充了一句:“但若他两届乡试不中,还是要依照祖宗家法行事。”
周氏掐指头一算,明年算一届,下一届沈溪也就才十五岁……让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中举人就关阁楼,实在太过苛责。
不过眼下能让儿子留在身边已经是好事,她不敢再说三道四。周氏虽然现在有了倚仗,偶尔能摆摆谱,却也不敢公然挑战老太太的权威。
李氏不喝酒,虽然惠娘为她斟了一杯,但放在手边却没去碰。加上沈明钧也不善饮酒,惠娘见状便吩咐小二把酒壶撤下去,又亲自出去端了壶上好的洞庭碧螺春进来。一桌宴席基本是女眷,便以茶水代替酒水。
吃过饭之后,李氏有事对沈明钧夫妇交待,留在雅间说话。
药铺关门,谢韵儿下午不用坐诊,准备回家筹措收拾院子的事。谢家如今住的院子,去年水灾过后惠娘已买下来送给了谢韵儿,如今有了钱,谢韵儿打算把院子修葺一番,让家里人过得更舒心些。
“小郎,有时间的话,多去我家坐坐,教导我弟妹读书。”谢韵儿临走前,突然向沈溪发出邀请。
沈溪笑着点头:“好啊。”
惠娘打趣:“怪不得臭小子总是称呼你为姐姐,原来他不想被你弟弟、妹妹占了辈分上的便宜。”
谢韵儿深以为然:“是啊,不愧是秀才公,头脑就是灵活。自从上次我妹妹过来一趟,让小郎教授学问,她们便念叨能多学一些。我娘本来也认识几个字,于是买了本《三字经》教她们,可总是教不好,她们也学不进去,再加上我娘近来……有了身孕,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