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灰头土脸上了楼。
不知是否受天气影响,他情绪低落,心身俱疲。刚上楼,就听到谢韵儿的声音:“小郎还小,没必要对他太苛刻。”
周氏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小孩子家不能太宠,就算不巴望他明年能考上秀才,可到底也要时刻督促不能放松,妹妹,我听说城南的孙员外家的小公子……”
沈溪叹了口气。
周氏也是百无聊赖,越来越像个唠唠叨叨的妇人,闲着没事除了数落他,就是鼓动谢韵儿早些嫁人,担着三姑六婆的心给谢韵儿介绍婚事。
之前谢韵儿的确是有嫁人的打算,可在她祖父和父亲回来后,家里的生活压力突然变大,她的弟弟妹妹又都没有成年,家里只有她这一个“劳动力”赚钱,如何出嫁?
“不知道洪浊现在怎么样了……”
沈溪突然想起那个为了谢韵儿千里迢迢过来找寻,最后铩羽而归的京城官宦子弟。
洪浊临走时曾说,只要他中了举人就会回来娶谢韵儿进门,沈溪对此是不信的。
果不其然,洪浊一去没了音讯,连封信都没有,沈溪估摸着洪家人对洪浊应该跟沈家人对沈明文一样,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把人抓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关起来,在学业有成之前不放他出来。
而且多半洪家早就跟洪浊重新张罗了婚事,可能洪浊如今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新郎、父亲。
沈溪进到陆曦儿房间,这是他在药铺温书的书房,平日周氏不允许两个小萝莉上来打扰,可今天不同,林黛正蹲在地上瞅着水盆里来回游动的大红鲤,陆曦儿则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
“呃?”
林黛听到脚步声,一抬头看到沈溪,身子缩了缩,想把水盆捧起来出门,可水盆太沉,她稍稍提起又放到地上。
“哪儿来的鱼?”沈溪把书包放下。
林黛道:“是娘让宁儿买的,说是晚上做鱼汤。”多余的话没有,林黛憋了口气,猛地把水盆端起来往外面走。
家境好了,连带吃喝也好了许多,这样的红鲤,只有大户人家的水池里才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