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不安这些词语,频繁出现,赵桓居然读出韩世忠这个混不吝的惶恐,证明亲历了鼠疫之祸的他,对此事极为重视。
“遥想当初韩世忠镇守榆关之时,三番五次出关带着新兵出关,甚至还和完颜娄室碰到了一次,打了个照面。现在他居然怕了。”赵桓也是第一次在韩世忠身上品出了怕。
怕,是好事。怕,才能更好的防疫,宋人才会更安全几分。
“金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大刀片子砍到身上,都会流血,也会死。”李纲忽然笑着说道。
当初金人从燕京数日南下至相州,五日至开封汴京之时,大家都说金人是妖。
李纲这句话,复述的是当初赵桓的说辞。
“你还记得呀。”赵桓仔细一品,才想起这句话是自己当初说的。
李纲笑道:“无孔不入、看不见、摸不着的小须弥虫,几个时辰就能带走一条性命,不论男女老幼、不论牲畜都有可能患病而死,韩世忠怕的理所应当。”
“倘若不是臣去胡元的存目镜里看了一眼,万万不能相信,一碗水里居然有那么多的虫子,而那竹节状的小须弥虫,微乎其微,居然可以顷刻间要了牲畜大物之性命,世间着实奇妙。”
赵桓指着那个札子问道:“金国求助,朕以为不去。明年开春过了,朕还要打金国。”
“官家圣明。”李纲俯首说道。
救金人?生死之仇,不共戴天。
“官家的《除蝗疏》已经通传各州府县,各地展开了较大规模的水利灌溉,也发动了乡民深耕翻田,仅穷江附近,就开掘了数条支渠,水车数架,凿井七十二口……”李纲洋洋洒洒说起了政事。
防蝗,是入冬以及整个春天都需要筹备之事。
涉及民生,则无小事。
李纲又将自己几条从民间收集来的各种防蝗手段,和官家说了一下,双方达成了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