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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兴沉默了片刻,女人在战场上就是麻烦,父亲给他的教诲,他并没有忘记。

但是如何巧妙的将温瑛留在这里呢?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一个云白色的扳指说道:“我是长阴人,我的父亲是个铁匠,偶尔也会出城打猎。长阴在雁门关以北,生活困苦,所以必须打猎才能维持生机。”

“父亲有一手好箭术,我的母亲就把自己的嫁妆换了这个扳指,跟父亲约定每次出城打猎都要好好活着回去。”

“金人打到大同府的时候,长阴人还以为金人和辽人是一样的,就没放在心上,现在看,那时的想法,真的愚蠢。”

“在逃和留的选择中,因为母亲怀了弟弟,所以父亲选择了留在长阴。”

“父亲出城打猎,回到长阴的时候,才知道隆德府义胜军李嗣本、耿守忠两人选择了投降。长阴陷落,母亲和腹中的弟弟,被金人杀了。”

“据说弟弟的头颅,被金人做成了酒器。我父亲和我都很生气,可是我们却对金人没有丝毫的办法。”

“直到官家亲征河东路,接连收复了太原、忻州、长阴、大同府,我们才看到了希望。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在狂风暴雨里,看到了曙光!”

“此去高丽西京,生死未卜,你且将扳指收好,若是我死在了西京,就把它带到绥中,交给我的妻子和孩子。”

陈兴郑重的将扳指交给了哭的梨花带雨的温瑛手中。

她虽然是一个察子,对这种事见过太多太多,但是她依旧是一个女人,听到这样的故事,依旧哭成了泪人一样。

陈兴笑着说道:“好了,不哭了。记得帮我带回去。”

次日的清晨,吹了一夜的狂风突然戛然而止,乔装打扮,化妆成高丽人的陈兴,带着自己的军卒,化整为零的离开了金富轼的高丽军营地。

他看着面前的西京,不由的发笑,这矮矮的城墙,和太原一样,都是一个围十里的小城罢了。

他向着城门走去,他要打头阵,身先士卒是大宋军队自官家登基以来的传统。

金富轼已经和赵匡约好,凡是袖口绣着金色木槿花的人,都是进城帮他救人的大宋军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