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苦看穿了她那点心思,平静道:“各为其主而已。”
又将视线对准了苏慕脚下,“不知哪个三生有幸,蒙夏使如此思念。”徐苦感慨道。
那涂鸦的线条虽已凌乱,以他眼力,也能看清是张肖像。
“有那个精神头,还不如去守着你家魏红鸾,那天楚州牢前不也脱口叫了名么。”
“现在怎又一口一个丞相了,没个爽利样子。”苏慕语带嘲讽。
徐苦也不恼怒,吐了嘴里甘蔗渣。
从垫手的甘蔗皮上扯了一指宽的一条,薄厚与前世所用竹刀很像。将地上枯草抓起一些,掺进被苏慕踢松的泥土中。
暗赞这大峦土质之好,简直是泥人匠的天堂。
“丞相不比夏使气脉悠长,已经睡了,估计许久才醒。”
“左右天明才出发,不若夏使说说所思之人的相貌,我捏个泥人赠与夏使。当报今早救命之恩。”徐苦提议道。
苏慕虽然见过徐苦手艺,很是动心。
嘴上还是说道:“你倒是会算,一个泥人就抵一条命了?”
“乱世流民命如草芥,有时还不如泥人。”
手中的土坯说话间已经完成,徐苦看向苏慕眸子。
“人间最苦是相思。”
“夏使若不介意,可将记忆最深的场景告知,这样才能神似。”
不知什么力量驱使,苏慕缓缓讲出,“那日飘雪,他捧一卷书……”
这次,徐苦捏得很是细致。
之后的一炷香时间,随着讲述的深入,泥人也愈发鲜活。
最后一甘蔗皮落下,徐苦将那泥人放在苏慕掌心。
“此番若活着到了望京,便帮夏使上色烧彩。”
说罢,徐苦起身离开。
苏慕隐约间听见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好诗。她望着泥人,深陷回忆。
……
荒郊野外,逃难伊始,徐苦睡得不很踏实。
醒来时,眼眶十分酸涩。抬头观那天色,已经临近破晓。
将踢开的破被给魏红鸾重又盖严,徐苦提狱卒刀来到甘蔗间的一块空地。
继续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