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之后不久,朝廷对于江南赈灾的拨款也曾经在重安郡短暂的停留,船队在重安郡天机票号的帮助下补充了物资。
“大人。”
言见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大人,我们都知道天机票号不可能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就不是现在才出问题,这其中显然有些什么古怪。”
他抬起头认真地说道:“就拿陆运车队的领队袁咸安来说,他曾是北疆边军斥候队正,当年是大将军孟长安的得力手下,大将军当初潜入黑武绘制地图的时候他就跟着了,战功赫赫,因为受了重伤右臂几乎废了,所以才从北疆归来,这样一个人让我去怀疑,我心里觉得愧疚。”
“一年多来,袁咸安带着车队奔波上万里,大人你最近见过他吗?他人都已经快脱相了,他们没有拿过咱们湖见道一个铜钱的酬劳,为了赶路他和他的人几乎一天只吃一餐饭。”
言见海的眼睛红红的:“大人你知道百姓们在说什么吗?”
他伸手往后指了指:“从今天早晨开始,廷尉府分衙外边就被百姓堵住了,百姓们指着我们的鼻子骂我们是白眼狼,骂我们给湖见道丢人了。”
郑直株长长吐出一口气:“我知道,我都知道。”
言见海继续说道:“从昨天消息传出去开始卑职就在担心,百姓们知道了赈灾的粮食变成了砂石会闹出来乱子,所以卑职尽可能多的调派人手到粮仓那边维持,可是没有人闹事啊大人,咱们的百姓们排着队去给天机票号车队的人送吃的,我的人为了安全起见在门外拦着,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脏污,被百姓们扔了泥巴,扔了烂菜叶子。”
言见海一个从战兵转到了廷尉府曾经在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铮铮铁汉,此时已经哭红了眼睛。
“大人你知道吗,我的人被打了被骂了,可是没有人有怨言,昨天从粮仓回来的百办被一个老人把鼻子都打破了,脸上都是血,回来还跟我笑着说,千办大人,我其实挺开心的,我就怕咱们湖见道的乡亲们不理解车队的人闹出来什么事,他们不理解我们可以,不理解那些救命恩人咱们心里难受。”
言见海深呼吸,再深呼吸,抬起手把眼泪抹了抹:“但是大人放心,卑职是廷尉府湖见道分衙千办,查案是卑职的本分,卑职不会带着偏向去查。”
郑直株走到言见海身前,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压力现在都在你这边,百姓们觉得你们是一群白眼狼,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郑直株的手微微发力:“我已经尽快派人去请求狼猿大将军带兵过来,到时候你们压力会小一些。”
言见海俯身:“身为廷尉府千办这些话卑职不该说,可确实堵的太难受,卑职说出来心里好受些,卑职……卑职告退,还要去粮仓那边仔细查问。”
“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