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中,藏身在树上的沈冷往外探了探头,他身上的衣服绑着树枝,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可能在那么浓密的树叶里发现他。
除了他之外,整片胡杨林中还埋伏着三千大宁战兵,就是他从西甲城里带出来的那三千新兵,跟着沈冷这才多久,每个人在气质上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们没有骑马,马群在距离这里至少三十多里外的地方,太近了的话会被后阙国斥候察觉,那样他们就不敢走了,藏身在此的士兵每个人都安安静静的爬伏在树上,身上覆盖着的树叶让他们仿佛和树已经融为一体。
沈冷算定了努叱不敢回自己的封地,而这片胡杨林又是他回都城的必经之路,以三千人埋伏一万骑兵,这事也就沈冷干得出来。
没多久,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进入胡杨林,先是一队百余人的探路先锋冲了过去,一边纵马飞奔一边往两侧不断的发箭,他们没有目标,不是发现了什么,只是随便胡乱射出去而已。
一支羽箭擦着沈冷的头发飞出去,沈冷却连动都没有动过。
不久之后,大军从后边上来,这支近万人的骑兵队伍分成了三队,前队大概有两千人,弯刀在手,没有一个敢大意的,哪怕斥候已经在这林子里来回跑了一次。
前队过去后是中军,中军大概有四五千人,亲王努叱就在中军队伍里,四周都是亲卫,把他围的好像铁桶一样,就算四周有羽箭密集射过来的话,不死几百人羽箭也到不了他身边。
沈冷趴在一根比较粗的树枝上,动作缓慢的把连弩瞄准了树下经过的后阙国骑兵,他一直在等,他的人也一直在等,他不动手手下人绝不会先动手。
终于,那个被数百人围着的亲王努叱从远处过来,即便四周都是他的卫队他还是走的小心翼翼,沈冷手里这把连弩的弩箭比较特殊,弩匣里的第一支弩箭是响弩,射出去会有很尖锐的声音,犹如哨子一样,当他看到努叱上来,连弩稍稍调整了一下角度,在努叱正好走到他身下的那一刻,沈冷的弩箭点射出去,手指迅速扣动,三支弩箭连成一条笔直的线一样。
随着一声哨子般的声音响起,树上的宁军开始朝着下边经过的骑兵一阵点射,他们迅速的射空了连弩,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更换弩匣,弩箭好像暴雨一样从头顶落下,戒备着四周的后阙骑兵哪里想到头顶上都是人,他们知道那支宁军轻骑神出鬼没,所以回来的时候派遣了大批斥候探索,别说战马,他们连一只马蹄子印都没有发现,虽然警惕性还在,可戒备着的是从侧翼或是四周杀过来的骑兵,结果箭从头顶来,这根本就是耍流氓。
沈冷严令之下,所有人在他射出第一箭后用最快的速度打空了两个弩匣,每个人二十几支弩箭射出去,下边的后阙国骑兵一片鬼哭狼嚎。
沈冷那三支弩箭全都射在努叱身上,不料努叱身上的铁甲太坚固,弩箭居然没能射穿,沈冷在树上一跃而下,算计好了时间距离,落下的时候恰好在努叱身后,他在跳下去的时候就把连弩挂好,手掌一翻把小猎刀取出来,落在努叱身后,小猎刀一息之内在努叱的脖子上贯穿五次。
五刀不在同一位置,五刀之后,努叱的脖子也就还连这一层皮。
沈冷左手抓住努叱的头发,膝盖往前一顶,努叱的身体往一侧摔了下去,揪着头发的手往上拔了一下人头随即被拽下来,他挪到马鞍上,催马往前冲了出去。
与他同时,大宁战兵纷纷从树上跳下来,抢夺了战马就走,一点犹豫都没有,甚至没心情去给不远处受了伤的后阙士兵补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