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起身,在东暖阁里缓步走动,太子不敢挡了皇帝连忙让开到一边,等皇帝走回来他又要让开一次,所以显得有些狼狈有些慌张,他已经刻意去板着,然而并不能板住。
皇帝看了他一眼:“你在做什么?”
太子怔住:“啊?”
皇帝的皱眉:“你有心事?”
太子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儿臣……儿臣也是因为江南织造府的事而忧心,所以有些失神,父皇恕罪。”
皇帝又看了他一眼:“既然你忧心,那你说说江南织造府的案子该怎么办,人该怎么治。”
“儿臣……儿臣还没有想好,不过有国法在,事事以国法论处,该杀者杀,该押者押,以雷霆手段,震慑宵小之辈。”
皇帝微微摇头:“这几句话,还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
他回到椅子那边坐下来:“江南织造府的事先不说,朕让你过来,是想问问你……”
皇帝的眉角一抬,眼神犀利的看向太子:“留守长安主政,感觉怎么样?”
太子吓得嘴角都颤了一下,后背一紧,紧跟着一股寒意从整个脊椎释放出去,迅速蔓延全身,他扑通一声跪下来:“儿臣没有做到父皇临行之前的嘱托,也没有做好分内之事,请父皇责罚。”
“你没做好什么?”
皇帝看着他:“我听赖成说你每日天不亮就到东暖阁,事事都处理的不错,内阁选送上来的奏折你处理也都得当,并无不妥之处,所以你为什么怕?”
太子不敢抬头:“儿臣还是太懈怠了,不及内阁诸位大人,更不及父皇。”
“唔。”
皇帝停顿了一下:“懈怠么?赖成说你一日睡眠不过两个时辰,朕也不过如此,如果说这也是懈怠,那朕也是懈怠的……你为人处世太过谨慎,有心而无力,这是你的弱点,若朕是你的话,朕做的会比你激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