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紧挨着大宁的那些小国,国内并没有铁矿,相对来说,一口铁锅在他们那边的价值要超过一块品相不错的玉器,那几个小国的武器装备都很落后,西域大国自然也不会放松对铁器的管制,而苏方式打开的这个口子,虽然不至于让那几个小国威胁到大宁,可那已经是死罪。
“朕召他入京,是想给他个体面,让他自己请辞回家去也就罢了,可他不敢来。”
皇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因为他发现沈冷在发愣。
“谈九州去了西疆之后,西疆重甲上上下下的军职裁撤罚办了上百人,这是大宁战兵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可这些事自然不能宣扬出去,即便是后来朕也没有让人把苏方式他们的罪行公布,你知道,西疆重甲这么大的丑闻一旦爆出来,朝野必然上下震动,朕该怎么办?裁撤罚办的就不只是百余人了……那是要大开杀戒的。”
皇帝吃了一口鱼,那浓重的香味一下子就刺激了他的味蕾。
“苏冷是个可怜人。”
皇帝看了沈冷一眼:“但更可恨。”
皇帝问:“你知道朕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沈冷垂首:“臣明白。”
“明白就好。”
皇帝淡淡道:“人与人不一样,你从苏冷那听来的故事不代表就是事情的真相,大宁的战兵不能有丑闻,一旦有了,举国上下,百姓口口相传,他们对战兵的信任就会断崖似的往下掉。”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别忘了,那时候朕刚刚到长安,朕需要稳定。”
沈冷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朕本没必要过来和你说这些,可朕来了,你自己明白。”
皇帝指了指自己酒杯:“朕已经给自己倒了两杯酒,你还想让朕自己继续倒酒?”
沈冷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给皇帝满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