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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愣了一下,摇头:“我站在这,守着的不仅仅是那些我不认识的大宁百姓,也是守着我爹娘。”

老兵把自己的水壶摘下来递给年轻人,没再说什么。

“团率。”

年轻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按照咱们大宁的军律,你的年纪早就应该可以回家休息了。”

“是。”

老兵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我今年四十六了,六年前我就已经返回老家,我们是军户,我回去了,我儿到了边关,几年前北疆与黑武激战,渤海人猛攻白山关策应黑武人,我儿在白山关战死,所以我回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到远处渤海人的队伍又一次集结起来往这边移动,他将箭壶放在自己脚边,用刀子将绷带豁开,然后分别在右手食指中指上缠了几圈,昨日开弓次数太多,食指中指已经被弓弦勒破,缠好了之后抽出来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等着军令声。

“杀几个是几个。”

年轻人站起来,学着老兵的样子将手指也缠了缠:“我帮你多杀几个。”

他忽然笑了笑,并不是开心的笑,人的笑容其实是很复杂的一种感情表现,有的笑,看起来令人心疼。

年轻人像刚才老兵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那样拍了拍老兵的肩膀:“刚才我没说,是因为我觉得也无需说,对于大宁军户来说,战死不过是平常事……我从军的前几年,我爹回来的。”

他比划了一下:“这么大一个盒子。”

“不过不是在咱们东疆,是在北疆。”

年轻人听到号角声,将硬弓举起来:“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去北疆,从给我爹下葬开始,我就盼着长大,盼着去和黑武人干一仗。”

他侧头看了看老兵:“老爹,大家都这么叫你。”

“我把你们当儿子看。”

老兵听到战鼓声,把第一支羽箭射了出去,远处一个渤海人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