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洛不会告诉她,韩唤枝最爱的便是那北疆小调儿。
此时台上扮相极美的女子转着身段唱了一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台下的百姓们跟着起哄鼓掌,啪啪啪,呼哈。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啪啪啪,呼哈。
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带头的那个就是陈冉。
人群里的韩唤枝忍不住长叹了一声,今儿这听曲儿的兴致硬生生被沈冷带来的人给改成了听相声的气氛,不过这快过年了倒也喜庆,心情都变得好了几分。
沈冷看着陈冉:“过分了啊。”
陈冉哦了一声,心说好不容易听到了几句我能听得懂的,还不许我鼓掌了?
台上人唱到绿水青山带笑颜,陈冉又带头鼓掌:啪啪啪,嘿,巴扎黑。
台上真的唱不下去了。
二楼包房里站在白小洛身后的矮个侍从叫莫罗,是个北疆之外萨克族的汉子,本是个极阴郁沉冷的人,听到巴扎黑那三个字嘴角都忍不住往上抽了抽。
此时几口超大号的铁锅已经烧开了水,整个诚泰戏院里所有的伙计都忙活起来开始分发茶叶泡茶,士兵们端着碗双手举着都很客气,这场面可以说是大宁立国以来数百年都不曾见,不知道自家戏院深浅的伙计们只觉得好玩,倒是没有人觉得烦。
人群变得热闹起来就越发混乱,越是热闹混乱便越有机会,于是姚桃枝往前靠了靠,过了两个人逐渐靠近韩唤枝,他选择的方位是最巧妙的,韩唤枝侧头看向水师队伍那边也不会看到他,正是视觉死角。
为了稳妥他甚至没有带刀带匕首,任何冰冷的东西都没带,他可以藏住杀气可刀子却藏不住冷锋,韩唤枝那般敏锐的人只要有人在近距离露出兵器他立刻就会做出反应,姚桃枝带的是一条很粗糙的麻绳,麻绳勒死人要慢得多,杀韩唤枝但凡慢一点就会失去先机,所以指望着让韩唤枝窒息而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的麻绳里藏着极锋利的刀片,靠麻绳隐去刀片的锋芒,勒住之后发力刀片就会切开麻绳,为了保证不出错在刀片的另一侧顶着一条铁棍,这样一来勒住的时候刀片顶住了铁棍只能让韩唤枝脖子方向切。
连细节都算计过,姚桃枝已经准备的足够充分。
他的鱼篓里有几条鱼,鱼已经死了,因为是钓上来的所以鱼嘴会被勾破,有一点点血腥味也就在所难免,而鱼肚子里藏着些东西,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