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孙氏本不是什么世族,能有今天,全赖父亲勇猛,皇兄英明,才得了天下。如今虽说天下太平,可是要那些世族真心承认我孙氏,恐怕还需要些时日,所以皇兄什么权都可以放,兵权绝不会放。他一个人管不了那么多,必然要依赖你我兄弟。如果你堪大用,他怎么会不用?”

“呃……”孙权无地自容。

“我没有别的意思。”孙翊自知失言,连忙解释。“皇兄不是否认你有用兵之能,他只是担心你能否指挥万人以上的大战。你征战多年,应该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孙权紧闭着嘴唇,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叹息道:“你说得没错,皇兄说得也没错,我能力以限,不是能指挥万人的大将。这是天赋所限,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

“这就对了嘛。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也不是能指挥的人多就一定好。你应该清楚,像平定益州这样的大战毕竟不多,以后天下太平,大战更少。就算是征战海外,也不是每个蛮夷之国都能和益州相提并论,并不是每次都需要万人规模的大军。只要战术运用得当,两三千人的精锐反而更有机会。”

孙翊拍拍孙权的肩膀。“你以往的战绩中,这样的胜绩还是不少的。”

孙权若有所思,连连点头。他想了想,随即又道:“叔弼,那我该怎么办?”

孙翊咧嘴而笑,挑了挑眉。“你知道关云长的故事吗?”

……

初伏日,孙策莅临孙坚祠,参与祭祀。

函封的士燮兄弟首级被摆在孙坚的灵位前。曹仁从交趾退却后,士家兄弟再也不是太史慈、甘宁的对手,全部被杀,无一漏网。

孙权在孙坚灵前放声大哭,追悔当年孟浪,以致孙坚阵亡。

他一边哭一边说,伤心欲绝,上气不接下气。

见孙权幡然醒悟,如此自责,吴太后又高兴又心疼,泪珠儿忍不住下落。有心为孙权求情,又怕孙权不能长性,将来故态复萌,再闯出祸来。这次运气好,只是断了腿,下次也许就送了命。

祭祀后,孙权上书请罪,言辞恳切。

孙策对孙权的态度表示赞赏,却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表示。

孙权也不气馁,用心研读战报,并将研读心得写成文章,公开发表。他又将孙坚、孙策历年战事编纂成集,绘制图表,加以解说,先后写了十几篇文章,获得了包括朱儁在内的不少宿将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