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收住脚步,斜睨着孙策,冷笑一声,这样的对话并非第一次,他在荆楚游历时,与无数文人才士舌战,从未落败,哪里会惧孙策。他大声应道:“有。”

“在何方。”

“在西方。诗曰:乃眷西顾。以此推之,头在西方。”

“天有耳乎?”

“鹤鸣于九皋,声闻九天。天若无耳,何以闻?”

“天有足乎?”

“天步艰难,之子不犹。若无足,何以步?”

孙策转过身,似笑非笑。“天有姓乎?”

秦宓语塞,半晌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也不是新问题,他早就和人争论过。只是此时此刻,那个答案却无法自圆其说。他慢慢转身,走到孙策面前,拱起手,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敢请教。”

“姓万。”孙策嘴角微挑。

秦宓很意外。他本以为孙策会说姓孙,这样他正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孙策不信天命来反驳孙策的结论,争一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孙策会说天姓万。

天为什么会姓万?秦宓在脑子里搜了一通,也没能找到什么证据。

“何以为证?”秦宓想不出解释,只好向孙策请教。

“何为天?民也。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天意即民意。何为民?天下万姓也,故,天姓万。”

话音未落,孙策便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