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靠了岸,放下跳板,孙权收起心神,迎了过去,脸上露出温和而不失分寸的笑容。
沮授等人不敢怠慢,纷纷还礼,郭嘉还和他开了句玩笑,这才和沮授一边说话一边向前走去。
刘晔最后下船,与孙权见礼完毕,他回头看了一下。“大王是看江对面的小城吗?”
孙权眼神微闪,随即笑了起来。“仆射好眼力,这么远都能看到孤看什么?”
刘晔摇摇头。“我虽是仆射,却不是射手,哪有这么好的眼力。只不过站在大王的角度想一想,也就不难猜了。”
孙权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刘晔,借着转身的机会,看了看四周。沮授与郭嘉已经走出十几步,又正在说话,注意不到他们,其他人有的看不远处的秭归城,有的忙着从船上取东西,也没人关心他们。
“还请仆射指点。”
“大王现在最想做什么?”
孙权迟疑了片刻,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立功。”
“如此险要的地形,如何才能立功?自然是以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兵力,以泰山压顶之势强攻。江北三城都不小,又互相策应,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难得卒拔。唯有江南一城孤立无援,城池又小,不足千人,甚至可能只有三五百人。若以大军四面围之,攻之必克。”
“仆射所言,自然是至理。只是伤亡会不会太大?攻城的伤亡通常一比四,我军精锐,自然会少一些。可是此城坚固,不可小觑。以一比四论,即使城中只有五百人,我军也要损失两千人。”孙权苦笑了两声。“仆射也知道的,孤麾下只有一千五百人,怕是死绝了也不够。”
刘晔微微颌首,笑了笑,举步向前走去。
孙权静候下文,却见刘晔不说了,连忙赶了上去,拱手道:“还望仆射不弃,再点拨一句。”
刘晔回头看看孙权,嘴角微挑。“大王所言,是常理。可是沈弥在此,岂是常理?他会和大王血战至死,以身殉城吗?”
孙权如梦初醒,喜出望外。他连连拱手。“多谢仆射,多谢仆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