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半夜,兴尽而返。孙策离开舱室,返回生活舱,经过廊桥时,见刘晔拱着手,正在欣赏夜色。听到脚步声,刘晔转身,拱手行礼。
“陛下。”
“子扬好心情,在此欣赏月色。”
“不仅是月色。”刘晔微微一笑。“刚才与诸君讨论,妙见迭出,精彩纷呈,臣也是受益匪浅。在此回味回味。”
“是吗?是什么样的妙论,居然能让你刘子扬觉得精彩,说来听听。”
“这可多了,陛下有时间听吗?”
孙策笑了笑。刘晔这是要独自进言啊。刘晔为人自负,好胜心强,不喜欢在公众场合发表意见,更享受独自进谏的乐趣。他已经习惯了,也没多想,挥手示意孙权等人先行离开,留下他和刘晔站在廊桥上。
孙权、甄像等人也了解刘晔的脾气,各自施礼退去。
刘晔说了几句闲话,等到孙权等人各自回舱,看不到身影,刘晔这才言归正传。“妙论虽多,臣以为陛下关于黄金入市,影响物价的想法最有意思,看似锱铢之别,却能影响天下大势。臣闻此语,不禁想起宋玉的《风赋》。”
刘晔说着,情不自禁的吟诵起来。“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侵淫溪谷,盛怒于土囊之口,缘太山之阿,舞于松柏之下,飘忽淜滂,激飓熛怒。耾耾雷声,回穴错迕,蹶石伐木,梢杀林莽……”
孙策听着刘晔吟诵《风赋》,心里却有些异样的感觉。刘晔的学问是好,但他绝不是卖弄才情的人,突然如此文艺,未免有些做作。拍个马屁而已,至于这么夸张吗?
“子扬,你若是想做赋了,何不自作一篇?”孙策笑盈盈地打断了刘晔。
“陛下面前,臣岂敢提笔,只能引古人之名篇,抒我之情怀了。”
“哈哈……”孙策想起自己的诗名,不禁哂然,挥挥袖子。“些许浮名,不提也罢。”
“陛下,臣斗胆,敢问这些妙论是陛下一人之见,还是有贤士进言,陛下兼取百家之长?”
孙策眼珠一转,似笑非笑。刘晔这是什么意思?类似的概念,他早就清楚,但他没有正式提出过,刘晔骤闻此见,觉得可能有其人进谏?他是担心自己的地位受以威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