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三人起身,向袁煕行礼,又大致说明了情况。

袁熙想起袁谭刚说的话,再看看眼前这代表着冀州文武的三人,心生怯意,莫名的有些后悔。张郃、高览久经战阵,披甲戴胄,自带杀气,沮授一介书生,眉眼闪烁之间也自有慑人气势。我能节制他们吗?袁熙扪心自问,越想越沮丧。

见袁熙心神不宁,半天也不说话,沮授只好又问了一句。袁熙恍然惊醒,看着三人疑惑的目光,更是惶恐,胡乱应了几句,便推说身体不舒服,起身离席。

沮授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袁熙中途离席,沮授无法和他商量联络刘备的事,只好自己拟了一个稿子,送给袁熙,请他润色一下,再抄写一遍,派人送出。袁熙哪有心情润色,粗略看了一遍,便命人抄了一遍,以商量好的秘密渠道送往中山。

与此同时,典客耿苞也带着袁谭的命令,起身赶往中山。

……

刘备坐在堂上,将手中的公文递给一旁的国相逢纪,打量着耿苞,有些不高兴。

“魏王真的病重,不能如期会盟?”

耿苞拱手说道:“此事焉能儿戏,魏王真是病重,需休息数日。病情一有缓解,便会赶来与大王会盟,共抗孙策。”他顿了顿,又道:“魏王也是忧心天下,积劳成疾,想必大王也是能理解的。”

刘备没吭声,转头看向逢纪。逢纪笑笑,神情揶揄。“几年不见,元茂平步青云,可喜可贺。”

耿苞拱手施礼。当初逢纪在袁绍麾下的时候,他们谈不上什么交情。逢纪才智过人,但为人强势,以袁绍心腹自居,咄咄逼人,尤其是从韩馥手中夺取冀州之后,常以功臣自居,引起了冀州人的强烈反感,其中就包括他。时移境迁,逢纪转投刘备,成了刘备最倚重的心腹,高居中山国相,大权在握,而他却只是魏国的一个典客,迎来送往,并无实权,逢纪哪里是祝贺,分明是嘲笑。

“苞才浅德薄,只能举家附骥尾,为王奔走,略尽绵薄之力,岂能和逢相相比。”耿苞皮笑肉不笑。“沈友肆虐青州,世族残灭,逢相家人安否?不知逢相何时挥兵青州,为乡党鸣不平,张正义?逢相居高位,掌大权,不会独善其身吧?”

逢纪抚着胡须,微微一笑。耿苞真是无聊,居然当面挑拨离间。不过你也得意不了几时了,等拿下冀州,看你又是一副什么嘴脸。

“元茂教训得是,纪一定努力,佐中山王平定天下,不唯青州。”他摆了摆手,打断了耿苞。“这次会盟,本为共抗孙策而来,魏王有恙,止步不前,莫非是另有谋划?”

耿苞连连摇头,矢口否认。他奉命而来,的确没听说袁谭有什么别的计划。他信誓旦旦,袁谭就是病了,早在邺城时就有此迹象,他甚至任命袁熙为领军将领,统领随行的大军。若非病重,岂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