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再三叹息,上了马,领着数百骑兵,向北进发。
风渐渐地停了,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不一会儿就积了薄薄的一层。
……
张奋叉着腰,站在濮水北岸,看着渐渐被积雪覆盖的马蹄印,连声叹息。
就差那么一会儿,功劳又从手边溜走了。这是谁选择的渡河地点?他怎么知道这儿能渡河,而且地点选得这么巧妙,几乎算到了极致,如高手过招,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下雪了,大雪会掩去所有的踪迹,就算是最高明的斥候,在这种时候都很难追踪到溃兵的去向,至少他是与此功无缘了。
这都是命啊,白放了一场火,什么也没捞着。
张奋咂着嘴,转身正准备上船,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虽然轻,却非常真切,而且越来越清晰。亲卫也听到了,纷纷向张奋聚拢过来,拔出战刀,举起盾牌,做好了应变的准备。张奋却不紧张,只是将手按在了刀柄上。他听得出,来的只是一匹马,也许是来送消息的斥候。
鲁肃抓住天子了?张奋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正想着,一匹雄骏的大宛马冲出了风雪,来到张奋等人面前,缓缓停住。马背上的人娇喝一声:“前面是什么人?”
“你是谁?”张奋推开亲卫,接过一支火把迎了上去。此马神骏,出声的又像是个女子,他觉得很奇怪。高举着火把一看,这才发现马背上是两个人,女子端坐在马背上,衣饰华丽,英气勃勃,男子双目紧闭,身上的衣甲同样精致。张奋心中一动,忽然狂喜,一边示意亲卫们上前围住,一边说道:“我乃汝南木学堂祭酒张奋,你是何人?”
吕小环一头雾水。“汝南木学堂祭酒是什么东西?你是吴王孙策的部下吗?”
张奋哭笑不得,也不跟她计较,连忙说道:“我当然是吴王部下。这是……关西天子?”
“天子就是天子,哪有什么关西天子。”吕小环瞪起眼睛,厉声喝道:“天子要见吴王,你快快准备车马,送天子去定陶。”
张奋大喜,仔细查看了天子相貌,见天子面赤如火,双目紧闭,目光再一扫,又看到天子腿上的伤,知道是伤势发作,不敢耽误,连忙从吕小环手中接过天子,背在身上,向楼船奔去。吕小环吐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子一歪,从马背上滑了下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张奋听到声音,连忙命人将吕小环扶起,牵上马,一起上船。到了船上,张奋叫来医匠,为天子与吕小环检查。吕小环没什么问题,只是疲劳过度,天子却有些麻烦。他的伤口已经发炎,又受了风寒,高烧不退,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