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抬头一看,暗自叫苦。他对阎行并不陌生,也知道自己此刻受了重伤,击杀阎行的可能性不大。万一再伤在阎行矛下,死不足惜,却无法将陈到、阎行的战术通报天子。刚才也许还有疑问,现在他已经一清二楚,陈到、阎行衔尾而来,这分明是利用甲骑强大的正面冲击力,集中兵力强攻,羽林左骑已经覆没,接下来就是羽林右骑,而且是从身后追击,几乎是手到擒来。
赵云拨马冲向阎行,抬起了长矛,摆出一副决战的姿态,阎行不疑有他,也放平了长矛,两马相向奔驰,眼看着就要两矛相交,赵云突然猛拽马缰,拉着战马向左侧急转,他左脚踩在脚蹬上,身体几乎悬空。战马嘶鸣着,被他带得向左。阎行一看赵云要走,猛踢战马,长矛疾探,却还是差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赵云从自己身前逃走,却无可奈何。
“好骑术!”阎行战意更浓,大叫道:“追!”
骑士们轰然应喏,跟着阎行转向。他们无法像赵云一样急转,只能在奔跑中转向,等他们转过头来,赵云已经在两百步之外。
阎行一边策马加速,一边命人通知陈到,他去追击天子,由陈到对付羽林右骑。
陈到刚刚杀透羽林左骑的队型,正想通知阎行改向,不必跟着他冲锋,听到阎行的号声,立刻下令回应,表示同意。在甲骑的密集冲锋下,羽林左骑的近千骑士没剩下几个生还者,战术目标完美达成。事实证实,面对精锐骑士,甲骑重阵冲杀的威力更好,没有一定的厚度,甲骑的威力发挥不出来。
连续两个回合的冲杀,甲骑马力不足,速度明显下降。陈到下令变阵,轻骑兵与甲骑脱离,继续追击,甲骑则返回步卒大阵,更换战马后重新入阵。
号角声一起,甲骑径直向步卒大阵奔去,陈到也换了战马,率领轻骑冲杀。
……
天子策马冲出五百多步,面前烟尘渐息,却空无一人,既没有陈到的人马,也没有阎行的人马,空荡荡的战场上连尸体都不多,只有被马蹄踏得零乱不堪的野草。他心知不妙,侧耳倾听,两边的都有马蹄声,一个同向,一个反向,却没什么喊杀声。
刹那间,天子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个局面?就算陈到没有向南,而是直接向东,正面迎战赵云,那阎行呢,他去哪儿了?
正在这时,身后有马蹄声急响,但很清晰,是一匹马。
天子握紧了长矛,提高了警惕,回头看去,只见烟尘之中冲出一匹战马,马上有一人,面目模糊,看不清楚,但从身上无大氅来看,不像是大将,或许是传令兵。就在天子疑惑的时候,骑士逼近,隐约能看到手中的长矛,紧接着,远处又传来了雷鸣般的马蹄声,有大批的骑兵逼近。
“保护陛下!”虎贲中郎王越大呼,放下了长矛。
“陛下!”赵云跑到天子面前,大声疾呼。
“是子龙。”天子耳尖,听出了赵云的声音,也有些惊讶。眼睛一扫,这才注意到赵云腰间鼓起,似乎缠着什么东西,顿时吃了一惊。“子龙,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