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骑士沿着八丈沟向前急行,又在合适的地点渡过了八丈沟,继续向前急行了十余里。在夕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关羽的辎重营。两千多人,小半是步卒,大半是手无寸铁的民伕,正忙着立营栅,或是埋锅造饭,准备晚餐。
炊烟袅袅,晚风习习,吹散了夏日的酷热,不少将士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一派祥和气氛,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十余名骑士散在四周,执行警戒,或是来回传递消息,也是神情轻松,策马轻驰。
甘宁大喜,立刻发出了攻击的命令。只有百余人,不需要金鼓指挥,甚至连战旗都没有亮出,只是口头传达命令,百骑即分作两队,相隔数十步,从左右两个方向包抄了过去。几个端着强弩的骑士冲在最前面,瞄准警戒的幽州军骑士,扣动了弩机。
十余枝弩箭离弦而去,那名骑士刚刚举起手中的号角,还没等吹响就被弩箭射中,翻身落马。
“杀!”甘宁踢马狂奔,战刀斜指,面目狰狞。他虽然善射,却不擅长骑射,索性放弃了射击,选择强行冲击,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幽州军的营地,取得主动权。
“杀——”百骑齐声怒吼,猛踢战马,加速前进。
百余匹战马放蹄狂奔,马蹄踢起泥屑草末,在身后卷起一道轻烟,蹄声如雷,士气如虹,向数百步外的幽州军杀了过去。其他方面的斥候骑士发现了他们,一边拨马向大营方向飞奔,一边吹响了报警的号角。
“呜——呜——”
听到报警的号角声,正在立营和准备晚餐的民伕大惊失色,纷纷抬头观望。随行保护的步卒将士要好得多,他们跟随关羽多年,久经战阵,虽然意外遇袭,却还是立刻行动起来,向各自的军侯、都伯靠拢,在战旗下集结,立阵迎战,尤其是弓弩手,毋须命令,就地准备,上弦,上箭,向急驰而至的骑士射击,尽一切可能的阻击敌人靠近,为同伴争取时间。
零星的箭矢飞至,冲在最前面的甘宁举起了盾牌,继续加速向前。他用的不是骑盾,而是只有他才能提得起来的步卒大盾,步盾宽大,完美的遮住了正面。幽州军的箭矢射在上面,笃笃作响,却无法射穿,更无法伤害到他。虽然有强弩手发现了这一点,改射他的战马,却为时太晚,没能拦住他的脚步。
甘宁策马冲到营前,抡圆了战刀猛劈,劈歪迎面刺来的一杆长矛,战马轰然撞了上去,将长矛手撞得闷哼一声,口吐鲜血,倒飞而起,他的同伴避让不及,被撞得东倒西歪,溃不成阵。
没有严阵的阵型,步卒在骑兵面前不堪一击,转眼就被击溃。
甘宁等人策马杀入,肆意杀戮,远者弓弩,近者刀矛,所向披靡。这些骑士是甘宁的亲卫骑,虽是水师,平时却经常训练骑战,实力不弱于真正的骑士,面对这些散乱的步卒毫无惧色,攻势凌厉。
战马撞翻了士卒,踢翻了锅灶,在幽州军中来回冲突,将试图立阵反击的幽州军一一冲散、杀死,甘宁一马当先,看准了统兵的校尉所在,径直杀到。
校尉脸色煞白,却没有放弃抵抗,嘶吼着命令亲卫们结阵阻击,亲自举起了弓,向甘宁连射三箭。
甘宁举盾挡住两箭,另一枝从盾牌边缘掠过,正中他的腹甲,却没能射穿,被弧形的甲片滑开,擦出一溜火星。听着清脆的声音,甘宁放声大笑,策马杀入,手中长刀左劈右挡,劈开两柄长矛,第三刀从校尉的脖子边掠过。校尉举弓遮挡,却慢了一步,脖子一凉,甘宁已经从他身边掠了过去,一刀割开了他的颈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