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五大三粗的亲卫撇了撇嘴。“女人就是管不往手,觉得好看就要买,别人有的也要有,也不问用得上用不上,亏得军饷丰厚,要不然真不够他们花的。”
“看把你能的。”另一个亲卫打趣道:“我听得嫂子花的都是自己的钱吧,你的钱不是喝酒喝掉了,就是赌博输掉了,有时候还要嫂子补贴呢。别的不说,上次省亲回来时,装了一樟木箱的新衣,是不是嫂子替你买的?”
“你不知道,建业衣服又好又便宜,不值几个钱。”那亲卫揪着络腮胡子强辩道,又引起一阵哄笑。
濮阳逸紧了紧蓑衣,叹了一口气。“是啊,如今建业已经成了新风尚之源,各种新奇的物件都先由建业发端,荆州、豫州都有些跟不上。此战过后,豫州怕是连荆州也要落后一步,这袁谭要被人骂死了。”他顿了顿,又道:“那三将军……也经常换伞吗?”
陆议顿时大窘。一旁的将士忍笑忍得很辛苦,肩膀不住地抽动。濮阳逸又道:“二将军在荆州,我觉得三将军可以来豫州,这样大王就可以安心坐镇建业,指点江山了。”
陆明笑道:“我觉得可行……”
“闭嘴!”陆议虎了脸,喝了一声,又忍不住笑道:“参军,我会将你的建议奏报军师处,看看郭祭酒是如何反应。”
濮阳逸大笑,抚着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说起来,三将军也曾师从郭祭酒,与我等也是同门。若是三将军坐镇豫州,说不定我还能再升上一级半级。到时候,拙荆也能买上几把建业的新伞,在闺友们面前显摆显摆。”
“这有何妨。”陆议扬扬手。“等此战结束,你去建业述职,随便买。为了这点事攀附三将军,小题大作了。对了,洛阳方面有消息吗?徐将军什么时候能到?”
说到军事,濮阳逸收起笑容。“徐将军已经起程了,估计已经到了荥阳,很快就能赶到中牟。”
陆议点点头。“准备好烽火,随时准备开战。”他仰起头,任由飘泼般的大雨打在脸上,惬意无比。“水火无情。上次烧了他们一回,这次再淹他们一回。”
……
荀衍深知责任重大,丝毫不敢懈怠,不顾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亲自巡视大堰,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这次施工赶得很紧,难免会出现疏漏,如果不及时堵住,随时可能崩溃。
董昭的心情和荀衍差不多。上次虽说与满宠不分胜负,毕竟没能完成任务,他心里也是不服气的。这次做了荀衍的副将,实际上是被贬了。他很想趁着这次立功重新赢得袁谭信任,在接下来的战事中还能独领一部,做副将终究不如独立作战。汝颍系需要重将,兖州系更需要重将,他与荀衍既有共同的利益也有竞争。
在这种心理下,他们谁也不肯放松,不顾将士疲劳,亲自督阵,确保不会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