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小脸发烫,却不肯退缩,贴在孙策耳边说道:“是西域舞,我向蔡夫人学来的。”
孙策恍然。最近甄宓是和蔡琰走得比较近,原来是学胡舞去了。蔡邕、蔡琰父女不仅学问好,艺术造诣也是一流,不论是绘艺还是音乐、歌舞都是行家。老蔡邕别看一把年纪,跳起舞来也是活力四射,堪称一绝。当年从五原赦归,五原太守王智想看他跳舞,主动起舞相属,结果老蔡邕就是不给他面子,后来酒醒了,又怕王智报复,这才浪迹江湖十年。
“好,好。”孙策连连点头。除夕守岁,还有什么比看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跳舞唱歌开心。人生得意须尽兴,辛苦了一年,今天就是享受劳动成果的时候,不看战报,不看公文,不看书生打笔仗,只看美人跳舞。
“那我去准备一下。”
“还要准备?”
“当然,跳胡舞,当然要穿胡服。”甄宓挤挤眼睛,起身去了。
孙策看着甄宓雀跃的背影,很是惊讶。至于么,这么开心?看来这胡旋舞一定很惊艳。若非有把握一鸣惊人,她不会这么兴奋。
“待会儿好好看,阿宓为了练就这胡旋舞,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袁权含笑说道:“我看着都晕,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练出来的。”
一直端坐着没怎么说话的袁衡也说道:“阿宓看似柔弱,实则心性坚韧,有燕赵烈士风气。她将来的成就可不仅仅是能歌善舞。大王可有安排?”
看着袁衡一本正经的说话,孙策忍不住想笑,坐直了身子,哑着嗓子,以深厚的男中音一本正经地说道:“敢问王后有什么建议?”
他本来斜倚着,神情放松,忽然正经起来,不仅袁衡不习惯,所有的人都有些不习惯,就连正在跳舞的大桥、小桥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齐唰唰地看着袁衡。袁衡窘得俏脸通红。袁权瞋了孙策一眼,又轻推了袁衡一下。“一家人守岁,又没有外人,别像个老夫子似的。你看,大桥、小桥的舞跳了一半就停了,罚你鼓琴一曲,为她们伴奏,也让夫君听听你这半年的成果。”
袁衡求饶地看着孙策,孙策眨眨眼睛,佯作怯怯。“你要鼓什么琴?文王操还是阳春白雪,我可只听得懂下里巴人。”
“你听听不就知道了。”袁权忍着笑,命人取为琴几,摆在袁衡面前,又对刘和说道:“阿和,你也帮衬一下,与阿衡合奏一曲。几个姊妹之中,也就是你的瑟艺最好了。”
刘和领命,命人取了瑟来。瑟与琴相似,只是弦更多,声音也偏低沉,常与琴合奏,衬托琴音。诸妾之中,刘和的艺术细胞最好,琴瑟皆能。
袁衡坐在琴前,神色顿时从容了几分,眉眼也变得生动起来。她微微侧身,向孙策致意,又对桥氏姊妹笑道:“有劳二位妹妹再跳一曲。”
小桥曲身行礼,笑嘻嘻地说道:“能为王后伴舞,是我们的荣幸。不知王后要弹什么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