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谋?”

“阿翁。”袁权顿了顿,又道:“骠骑将军。”

“我……”孙策无语。他记不清了,有这回事吗?他回头看看黄月英。“我是这种人吗?”

黄月英点点头。“没错,夫君就是这种人。”她眼睛微斜。“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才十二岁,就被你花言巧语的骗了做伴读,你不会忘了吧?”

冯宛早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还有这种事?”她拉着黄月英的袖子。“阿楚,我……我只知道你是夫君的金不换,怎么不知道你……你还做过伴读?”

“都说他是骗我的啦,何尝真的读过书。”黄月英撇撇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孙策很无语。只怪当年刚到三国见识少,换了现在,他绝不会这么丢脸。老爹孙坚也真是,这种事也说,还在袁权面前说?不会是酒喝多了吧?

“这什么金凤钱又是怎么回事?”

“我定制的厌胜钱,有金银铜三种材质,铜的就不说了,凡是来拜年的都有。银的是参与守夜的才有,金质最少,只有孙家至亲才有,待会儿将名单拿给你看一下。本来这件事该早些和你说,不是尚英来了么,你那几天忙得很,也没顾上说。”

袁权取出一页叠好的纸递给孙策。孙策没有接,淡淡地说道:“回头再说吧。你做事,我还能信不过?”

袁权双手将纸放在孙策面前的案上,伏下身子,额头贴在交叠的双手上,行了一个大礼。“夫君,妾擅自作主,又未及时禀报,辜负夫君的信任,请夫君责罚。不过,妾有一言,请夫君三思。”

孙策说道:“什么事这么严重?起来说话吧。”

“夫君,孟子云: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齐家治国,亲亲贤贤,平易近人固然重要,可是尊卑亦不可忘。于公失君臣之礼,于私无老幼之序,轻则生怨,重则生叛,岂可不慎?且夫君爵位日尊,疆土日广,文武日众,已然是天下诸侯之霸,将来问鼎天下,指日可待,岂能不分尊卑亲疏?难道还要等夫君登基之后再请叔孙通之流制定礼仪吗?譬如这守岁之宴,本是夫君与心腹文武亲近之时,能不能来,坐在堂上还是阶下,关系到每一个与会者的荣辱,从来就不是一件可以随便的事。”

孙策神情稍缓,心里还有些不舒服。袁权什么都好,唯独对袁衡的正妻之位有些执念,时刻不忘提醒他。她说了这么多,最终目的还是要提醒她妻与妾的区别。他在这方面的确不太注意,但他也没有亏待袁衡,内务基本上都交给她们姊妹打理,也从来没有人敢挑战袁衡正妻的位置,她又何必如此。

难道是提醒他袁衡十五岁了,该正式迎娶过门了?这件事他的确有责任,去年就答应了,后来因为幽州的战事,一去就是大半年,又给耽搁了。

孙策缓了语气。“厌胜钱是给孩子的,也需要这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