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鲜卑人看到阎柔的战旗迅速接近,纷纷跳上马背,向两侧逃跑,但他们的前面是索头水,虽然不深,却极其寒冷,冲入水中的人和马都被刺骨的河水冻得叫苦不迭。后面是不断涌来的同伴,想退也不是易事,挤作一团,更多的人选择了沿着河流向前逃跑,浑不管前面越走越窄,就是死路一条。
弥加立马高处,看得真切,又气又急。他很想沿着山坡冲下去,截断阎柔的队型,可是他又没有足够的把握。阎柔沿着索头水冲过来,身边就是冰冷的河水,他借着坡势是可以迅速加速,可是加速之后如果不能及时减速,他很可能会直接冲进河里。
更让他不安的是阎柔展现出的气势。
阎柔的位置很好认,有大纛,有那一群穿着精甲的亲卫簇拥着,阎柔就像黑夜里的火把无法忽视。可是与大纛和精甲相比,这些骑士的杀气更加强烈,即使隔着两三百步也能感受得到。看着部落里的勇士被他们杀死,没有还手之力,弥加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恍惚之间,他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一场恶战,想起了那些濒临绝境,饿得脱了形依然号呼酣战的汉军骑士。鲜卑人在檀石槐的指挥下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他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就连檀石槐本人都受了重伤,久治不愈,几年后便英年早逝。
弥加紧紧的勒着手中的缰绳,屏住了呼吸。
阎柔策马奔到坡下,勒住坐骑,奔得正欢的战马人立而起,前蹄腾空虚踏,迎风长嘶。阎柔双腿夹着马腹,手中长矛直指坡上的弥加,厉声大喝:“弥加,来战!”
弥加隔得比较远,听不清阎柔的邀战,但他看得懂阎柔的意思,勃然大怒,真想踢马冲下山坡,与阎柔一较高下,但他很清楚,这个汉人不仅狡猾,而且武艺不弱,单打独斗,自己未必能胜。与其冒险,不如凭借兵力优势杀死他。
“吹号,围攻阎柔!”弥加厉声喝道。
号角声响起,更多的鲜卑人开始集阵,阵型已乱的骑士向两侧避让,为远处的骑士让开冲锋的通道,数百骑士在几百步外立阵,开始加速,向阎柔冲了过来。
阎柔哈哈大笑,冲着弥加举起左手的小指,拨转马头,向远处的鲜卑骑士冲了过去。
弥加看懂了那个手势,气得血往上涌,原本白皙的脸涨得发紫。他恨得咬牙切齿,目不转睛地看着相向而驰的骑士,期盼着这些鲜卑骑士能够击败阎柔,砍下他那根嚣张的手指。
阎柔踢马飞奔,放平了手中的长矛。最近这几个月,他与关羽、太史慈朝夕相处,常常在一起练习武艺,受益良多,虽然还不足以和关羽、太史慈放对,却也足以傲视群雄,根本不会将这些鲜卑人放在眼里。
“嗖嗖嗖!”对面射来数十枝羽箭,鲜卑人的射手开始发起攻击。
“举盾!”阎柔厉声大呼,举起了骑盾。这种圆形的钢制骑盾既结实又轻盈,并不比普通的皮盾费力。盾刚举起,羽箭便到了,射得骑盾“叮当”作响,还有一些箭矢射中了阎柔等人的战甲,大部分箭矢都被战甲弹开了,只有少部分箭矢射个正着,嵌入甲板之中,却没能造成真正的伤害。
亲身体验了新式战甲的坚固,阎柔等人心中大定,再次加速,悍然冲向鲜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