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袁本初的心中,你比我许攸还要重要呢。”
“是吗?”
许攸点点头,语气也缓了下来,露出一丝遗憾。“他若听我的,何至于有官渡之败。升济,孙策虽然年少,却勇冠三军,小霸王实至名归,本初一时不察,饮恨官渡,形势败坏如此,庶几不可收拾。你可不能大意疏忽。他兵精粮足,唯缺战马,一旦腾出手来,辽东必是他的目标。他有能横渡大海的水师,随时可能出现在辽东。”
公孙度眨了眨眼睛。“你说官渡之战时,袁本初没听你的意见,是怎么回事?”
许攸便把围攻浚仪的经过说了一遍,贪墨军资的事自然绝口不提,重点讲了筑堰不成,袁绍改了主意,与孙策决战于官渡,进退失据。公孙度听得很仔细。官渡之战后,他也陆续收到了一些消息,但只知道一些大概,对具体情况并不熟悉。现在有一个亲身经历了战事的许攸,他当然要听一听。
官渡之战的结果实在出乎太多人的意料,公孙度从来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袁绍苦苦经年了三十年,怎么会败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如果败给孙坚也许还能让人信服一点,毕竟孙坚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偏偏是败给孙策,一个刚刚出道不过数年的年轻人。
如今孙策又跨海来攻,公孙度迫切的想知道与孙策有关的一切。他很自信,但他绝不自负,他知道自己的优劣。在辽东,他纵横无敌,但是他身边的确没有什么人才。辽东毕竟是偏僻之地,不能和中原相提并论。他与袁绍、许攸早就认识,在宫里做过尚书郎,还做过冀州刺史,见识过中原的人才济济。许攸便是其中之一,虽然此人贪财,放荡无行,但剑法高超,为人慷慨,智谋和胆识皆不容小觑,至少他身边找不出这样的人。
听完许攸的讲述,公孙度感慨不已。袁绍败得不冤,内有冀州系、汝颍系的内斗,外有猛如虎、狡如狐的孙策,又连出昏招,当断不断,焉能不败。如果当初一心一意围困浚仪,迫使孙策来攻,就算不胜,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公孙度沉吟片刻。“子远,这么说,你和郭公则是赋闲了?”
许攸摊摊手。“我若是不赋闲,能在辽东一呆就是半年?郭公则比我还惨,他这个冬天都是在草原上过的,也不知道冻死没有。本初在时,我们还算是知己,如今本初已殁,我们都成了旧臣,哪能和那些新贵相提并论。”
公孙度摇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旧相识才能知根知底,才能放心。子远,既然来了辽东,就别急着回去,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吧。”
许攸撇撇嘴。“你现在养得起我了?”
“放心,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公孙度哈哈大笑,拍拍许攸的肩膀。“郭公则在哪里?”
许攸想了想。“依我揣度,应该就在附近,甚至可能就在扶余人的部落里。本初有个侄女嫁给扶余王,他应该会去那里看一看。”
公孙度眉梢微挑。“你能联系上他吗?”
“我可以作书一副,但能不能找到他,那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