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面放的不就是甲胄?只是太简略,看得不甚清楚。”郭嘉将酒瓶放在案上,又举来一盏灯,将酒瓶照亮。“公达,佐治,你仔细看这幅画,看看他们与我们华夏的画作有什么不同。”
见郭嘉说得这么郑重,荀攸和辛毗凑了过来,仔细观看,看了一会,辛毗忽然直起身,笑骂道:“奉孝,你这是什么馊主意,让我们三人凑在一起看一个赤身露体的异域女子,成何体统?”
荀攸一愣,随即又笑了,却没说什么。他端起酒杯,浅浅的呷了一口,若有所思。郭嘉嘴角微挑,抬手指指辛毗。“你啊,本是一个聪明人,只是名士习气太重,不如公达洒脱、务实。”
辛毗尴尬地笑了一声,低头喝酒,眼睛却瞟向案上的酒瓶。郭嘉拿着这个酒瓶让他们看,荀攸这副表情似乎也的确看出了什么东西,他却什么也没看出来,不免有些着急。
郭嘉转头看着荀攸。“公达?”
荀攸闭上了眼睛,沉思不语。郭嘉也不催他,慢慢地品着酒。过了一会儿,辛毗突然哦了一声。若有所悟。郭嘉说道:“佐治,看出了什么?”
“奉孝,公达,这图画虽是酒器装饰,但绘制得非常精美,观此女体形精准,栩栩如生,想来此国必重实务,对人体观察极为精细,否则无法画出这么准确的体型。”
郭嘉点点头,挑起大拇指。“佐治,你这个说法很有见地。还有呢?”
辛毗摸着颌下短须,接着说道:“这酒既是对外销售,商贾自然知道最后这酒瓶会出现在异乡人手中。通常来说,若非对这样的图画非常推崇,引以为傲,他们不会选用。既然用了,说明此国风气如此,不以裸露身体为耻,却以此为荣。依我看来,此国要么是质朴尚武,要么是风气奢侈。”
郭嘉再次点头,荀攸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辛毗受到鼓励,劲头更足。他拿起酒瓶细看,翻来覆去的打量了一番。“此物制作精良,工匠手艺不俗,应该不是蛮夷之国,也许犹有质朴尚武之风,但奢侈也在所难免。风气如此,乱世不远,也许情况和我大汉相似。”
辛毗抬起头,目光灼灼。“奉孝,这是一个征服的机会啊。奉孝,此国离我大汉有多远?”
看着激动万分的辛毗,郭嘉差点笑出声来。他探身过去,拍拍辛毗的肩膀。“佐治,稍安勿躁,你想立功的心情我理解,但这事真急不来。此国有万里之遥,走海路要走两年多呢,而且风高浪急,非常危险。即使用我们造的海船,危险也不可忽视。”
“那些商人有海船吗?”辛毗反问道。
“没有。听说他们的船都非常小,别说海船,连我们的普通船都不如。”
“既然他们没有海船都能来,我们有了海船,为什么不能去?”辛毗冷笑一声:“奉孝,你说我坐井观天,我却觉得你暮气太重了。若非如此,正名立都这样的事怎么会由虞翻首倡?”
郭嘉翻了个白眼,瞅瞅辛毗,欲言又止。荀攸咳嗽了一声,拦住了辛毗。“佐治,你太激动了,奉孝又不是你的对手,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