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倒吸一口冷气,脸涨得通红,却一动也不敢动。他剑术是好,单挑不惧任何人,可是面对这两百全副武装的骑士,他没有任何胜算。他一点也不怀疑,只要他敢有一丝轻举妄动,这些骑士会毫不犹豫的射杀他。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袁权这是有备而来,要不然这些骑士的反应怎么会如此迅速?
袁谭也措手不及。突然被人围起来,数十具弓弩指着,换了谁都有些心慌腿软。
“妹妹,不可!”
袁权隔着车窗,静静地看着袁谭。“兄长,你这是为我准备的百戏表演么,是吞剑还是弄丸?只可惜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喜欢这种舞刀弄剑的把戏,劫后余生之人,也受不得如此惊吓,难免反应过激,还请兄长见谅。”
“妹妹误会了,许将军并无此意。”袁谭一边示意许攸赶紧松开剑柄,免得发生误会,一边说道:“许将军是先父与叔叔都是故友,是你我的长辈,他怎么会伤害你呢?”
袁权轻笑一声:“先父没有与许将军为友的荣幸,我也没有许将军这样的长辈,不过拙夫麾下倒有几个勇士,许将军如果喜欢百戏就算了,如果喜欢与人比武,将来倒是有机会。苌奴,散了。”
“喏!”苌奴收起刀盾,缓缓退后,却依然虎视眈眈地盯着许攸。许攸松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袁权一眼,转身就走。袁谭叹了一口气,拱拱手,正准备要走,袁权叫住了他,眼神讥诮。
“兄长,我还能信任你吗?”
袁谭连忙拱手说道:“妹妹,这真是一场误会,你放心,绝对不会再有。”
袁权沉默片刻,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好吧,再信你一回,希望这只是许攸自己的荒唐之举。”
袁谭嚅嚅而退,回到车上,关上车门,命令起程赶往邺城。他靠着车壁,眼神闪烁。他不明白许攸这是什么意思,年过半百的人了,怎么会如此荒唐,居然当着杨彪夫妇的面对袁权拔剑。难道是有人在背后布局,要借许攸之手制造与孙策的冲突,造成紧张局势?
官渡大败,袁绍伤重而死,对袁谭来说是一个机会,更是一个考验。他是嫡长子不假,但他有被孙策俘虏的污点在身,如果不是郭图从中运作,袁绍又死得突然,他未必有机会如此顺利的继位。郭图帮了大忙,但他却因为田丰和郭图有分歧,还利用许攸的事和郭图交易,强行救下了田丰。如果说郭图想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一点也不奇怪。
不管是许攸被袁权的尖刻所激怒,还是有人在背后布局,这件事都暴露出许攸的不可控制,是个隐患。
杨彪坐在车里,将袁权车外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沉默了良久,轻声叹息。“夫人,冀州的形势很复杂啊。”
袁夫人漫不经心。“冀州的形势复杂不好么,显思内忧外患,急需朝廷道义上的支援,你才有斡旋的机会。”她顿了顿,又道:“还是说,你担心手段不如阿权,反让冀州倒向孙伯符?不过说得也是啊,换了我,我肯定愿意与孙策结盟,而不是向朝廷臣服。与孙策结盟,他可以得到孙策的支持。向朝廷臣服,却只能充当朝廷的鹰犬,四处征伐,无暇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