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排得很急,具体什么事没说。”
蒋干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将丁冲准备的资料看完卷好,放进夹柜里,又问起了丁冲在长安的生活。丁冲叹了一口气,诉起了苦。看到黄金,他当然开心,但一想到长安的物价,他又开心不起来了。黄金再好,毕竟不能吃,不能穿啊。关中去年大旱,是南阳运来的三十万石粮食解了燃眉之急,但那些粮食有一半进了韩遂、马腾、吕布等人的军营,一半进了普通百姓的肚子,朝廷的官员基本没落着好处。今年情况比去年好一点,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雨水少,歉收是意料之中的事。长安的粮价一天一个样,已经涨到两千一石。
吃的紧张,穿的也紧张。南阳研制了新式织机,布匹丝帛的成本下降,价格也便宜了不少,很多人都从南阳贩卖布匹去凉州,按理说,关中的布匹应该也便宜,可是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居然在关中实行布榷,强行制定了布匹的最低价,搞得百姓手里没钱买不起,商贾手里有布却卖不掉,还要为手里的货物交税,搞得怨声载道。不少南阳来的商贾因为生活成本太大,想将手里的货处理掉,早点回去,却找不到人敢接手,最后只能半卖半送,便宜了大司农。朝廷就用这些布来发俸禄,勉强保证一家人有衣服穿。
听完丁冲报怨,蒋干也觉得很意外。他这几天忙着拜访将领官员,还真没时间注意这样的民生,反正韩遂、马腾等人是不担心这些问题的。“大司农收购了那么多布,怎么会这么小气?”
“嘿嘿,听说那些布都运到凉州去了。”丁冲调侃道:“你没听说过吗,刺绣文不如倚市门,你们改进织机,提高产量,结果价格下来了,那么多布涌入关中,却便宜了朝廷。”
蒋干想到了孙策的海上商路,不禁暗自揣测,难道孙策早就知道有一天,所以提前准备?
“还有什么事?”
“暂时就这么多了。哦,对了,王允死了。”
“王允死了?”蒋干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刚听到的消息,还没确认,所以没写上去。”丁冲又挠挠头。“听说他死之前还上表天子,由他儿子送到南山去了,具体什么内容,现在还不得而知。还有一件事……”丁冲又敲敲案几。“荀彧去了南山好几天了,一直没回来。以前他去南山都是当天去当天回,最多住一晚,这次去的时间特别长。从时间上看,他到南山后不久,王允的从子王凌曾经赶回长安,当天晚上,王允就死了。也许王允不是病死也说不定。嘿嘿,这两天长安的事太多,我也记不全,如果有什么遗漏,你担待些。”
“无妨。”蒋干应了一声。王允死了,这件事影响很大,他必须尽快搞清楚。丁冲已经暴露,是个边缘人物,留在宫里就是表示孙策的存在,是个明线,作用有限。要想打听到更准确的消息,只有去找钟繇。王允是太傅,他死了,朝廷有什么反应,钟繇肯定知道。
蒋干和丁冲又说了几句,告诉他有什么新消息就送到他住的驿舍,便准备离开。丁冲生怕露财,请蒋干送他一程,让他直接把钱送回家。蒋干答应了,把丁冲送回家。在门口遇到了丁冲的两个儿子,正和一个年轻人说话。那年轻人看到蒋干的马车,连忙让到一边,躬身行礼。
丁冲看了一眼,很惊讶。“他怎么来了?”
“他是谁啊?”蒋干不动声色的问道。
“卞秉。”丁冲见蒋干一脸茫然,一拍脑袋,又添了一句。“曹操小妾的弟弟。不用说,又是来借粮的。这曹家都出什么人啊,还要不要脸?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怎么总到我这儿来借钱粮。”
蒋干心中一动。“怎么,曹操的家小还在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