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身先士卒,臣愧不能从,如今能略尽绵薄之力,也是应该的。”

“儁乂伤势如何?”

“儁乂重伤两处,轻伤七八处,不过有主公所赐伤药,已经不碍事了。医匠说,休养数月,他便能随主公重回疆场。”

袁绍一声轻叹。他知道沮授是在安慰他。张郃年轻,恢复起来快,不碍事可能是真的,他年过半百,又失血过多,伤了元气,纵使不死,也不太可能再征战沙场了。不过张郃奋力一战,临阵斩杀韩银,在危急之际力挽狂澜,稳住了阵脚,也是可用之才。这样的将才做亲卫将可惜了,如果自己以后不能亲临战场,应该让张郃做统兵将领,一定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袁绍让郭图把孙策打算媾和的事说了一遍,沮授倒也没什么意见。形势摆在这里,袁绍败局已定,张郃拼死一击,也只能让孙策投鼠忌器,要想逆转战局,除非孙策出现重大失误。孙策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主动媾和,说明他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己方无机可乘,只有撤退,别无办法可想。

见郭图、沮授都不反对,袁绍也没说什么,就这么决定了。

沮授又汇报了一件事,张郃击杀韩银,击杀、俘虏韩银部近千人,得到了不少战利品,有战马,也有军械。战马也就罢了,军械却都是难得的南阳产,军中诸将不少人都眼红,如何分配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张郃是首功,自然不用说,阙机率部出击,也有功,可是其他没有出战的将领也想分一杯羹。

南阳军械因为质量高,一直是抢手货,每个人都想要,也从各种渠道买到一些,也就是几套十几套的,一下子缴获近千套是前所未有的事,别说那些将领眼红,就连袁绍都有些心动。张郃与韩银对阵,大戟士也损失殆尽,差距就是军械。这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没有人会无动于衷。

袁绍还没说话,郭图咳嗽一声,抚着胡须,慢吞吞地说道:“公与,主公虽然受伤,不能临阵指挥,可战利品的分配也不能这么轻率吧?”

沮授一愣,顿时头皮发麻,连忙躬身施礼。“主公,臣并无擅自分配之意,只是诸将有分歧,臣恐怕影响士气,这才呈请主公决断。”

袁绍摆摆手。“公与不必如此,见利而动,人之常情,何况是关乎生死的利器。唉,后生可畏,此战失利,皆我之过。我不如孙策务实,反应太慢了。上阵厮杀,诸将争购南阳铁官所产的军械,受了伤,又要靠南阳本草堂的伤药救命,我们怎么可能不败?公与,这次教训深刻,回邺城后当励精图治,奋起直追。”

“主公英明。”沮授如释重负,躬身领命。“臣即刻命人将那些战利品送到中军,由主公分配。”

“赏宜速,罚宜迟,存亡之际正需将士用命,怎么能拖延误事,你斟酌着处理,尽快发放,激励士气。”

郭图说道:“主公,就算是事急从权,也该留一些样品,以备工匠研究仿制。”

袁绍看向沮授。沮授心领神会,连忙表示,待会儿回去就挑一批最好的送到中军,由郭图保管。剩下的他先拟一个分配方案,请袁绍过目,批准后再施行。袁绍很满意,又勉励了几句,让沮授注意休息,不要太累。沮授感激不尽,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