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陆议施了一礼,不紧不慢地说道:“若不计荀衍、曹豹等人,麹义有步卒两万,与我军兵力相当。匈奴骑兵利骑射游击,不利突击,所以麹义不用用他们为主力,而是让他们四周游弋,寻找战机,牵制我军一部分兵力,可以抵其训练、装备之不足。再加上对我军骑兵的忌惮,这个地形应该是利于步卒,不利于骑兵的地形。”陆议伸手在地图指了几个地方。“颍阳与襄城之间,最适合的地点无非这么几个,邑城,西不羹、池城、龙渊,从麹义的行军路线来看,首先是龙渊,其次是西不羹。”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考虑到麹义本人的情况,龙渊的可能性最大。”
郭嘉反问道:“为何?西不羹离襄城近,方便襄城的人马增援,对麹义更有利。”
“有三个理由:其一,麹义所领是诸军中最精锐的部分,未必需要增援,既然可以独占其功,又何必与他人分肥;其二,麹义是西凉人,西不羹这个地名于他不吉,而龙渊五行属水,正可以克将军凤凰之火;其三,若无可乘之机,我军不会出击,他一定要选择一个看起来对他不怎么有利的地方,我军才会冒险。”
“那我们该怎么办?”
“引而不发。”
“拖住他?”
“是的。拖住麹义,为黄将军击破黄琬创造机会。黄琬是书生,荀衍也是书生,都不是黄将军的对手,就算黄将军不能全胜,只要我们击破了麹义,黄琬、荀衍也独木难支。天气渐热,雨水渐多,我军主力来自江南,习惯这种天气,而麹义的部下却大多来自河北,还有一些来自凉州,很难适应中原的气候。再加上我军的水师优势,时间拖得越久,形势对我们越有利。况且从大势来说,袁绍、黄琬都利于速不胜,不利于持久。以守代攻,本来就是将军与祭酒的既定战略,浚仪战场如此,颍川战场也如此。”
郭嘉笑笑。“你们说得有理,不过麹义也不傻,他不会等太久的。除非……”他咂了咂嘴,没有再说下去。陆议不紧不慢的接过话题。“除非以将军为饵。如果能重创将军,甚至击杀将军,就算黄琬阵亡,麹义也能将功抵罪。”
诸葛亮脸色一变。
郭嘉摇了摇头,苦笑道:“没错,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话音未落,帐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军谋冲了进来,帐门掀起,身后跟着一个骑士。骑士目光一扫,快步走到郭嘉面前,拱手道:“祭酒,将军有口讯。”
郭嘉连忙站起。这个骑士是孙策的侍从骑士,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忠心无虞。让这样的人传口讯,就是为了避免消息落入敌人之手,用这种方法传的消息也必然是非常重要的消息。
“说。”
骑士附到郭嘉耳边,嘀咕了几句。郭嘉脸色微变,不自觉地瞅了诸葛亮和陆议一眼。诸葛亮和陆议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两声,随即又异口同声地叹了一口气。
孙策以身为饵,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是一场冒险。弄得好,可以重创麹义这位河北名将,折袁绍一臂。弄得不好,孙策受伤,对孙家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