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人都是羌贼,马超就是羌种,居然还敢笑话我?公孙续不服,但幽州人的名声被毁在先,论武功,他也不是马超的对手,纵横北疆的白马义从在渡海时损失大半,只剩下三十余骑,也没法和马超率领的白毦士较量,处处吃瘪,搞得公孙续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今天孙策在颍阴暂驻,要会见不少宾客,暂时不能行军,公孙续两三恳求,主动担任游骑,出营打探情况,在城外转转,散散心。如果能遇到麹义派出的游骑,交交手,砍几颗首级,也能出一口闷气。

可是他也清楚,这种可能性很小。麹义的主力还在昆阳、父城一带,离颍阴至少两百里,就算麹义再谨慎,也不会把游骑安排这么远,靠杀人解闷的想法大概率会落空,所以义从骑士才会提那样的建议。不过公孙续心里清楚,这里不是幽州,他也不是什么少君侯,他就是一个人质,惹恼了孙策,就算不砍他的首级,赶他回幽州就够他难受了。

父亲公孙瓒处境艰难,需要孙策的支援。一想到幽州的形势,想到刘和已经回到了幽州,公孙续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少君侯,你看。”一个骑士突然举起手。

公孙续沿着骑士的手指看去,见几个骑士在远处的树影之中若隐若现,如果不是他们视线好,又习惯了在草原上搜寻敌人,对胡骑的习惯非常熟悉,还真不容易发现。

青色的狼旗,发亮的髡头,公孙续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这是胡骑,绝对是麹义的部下,孙策部下没有胡人骑兵。“今天来对了。”公孙续迅速拉好衣服,系上胸甲,戴好头盔。“他们说城西这个陂叫狼陂时,老子还说这地方哪儿的狼,没曾想真让老子碰上了。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别让一个胡狗跑掉。”

白马义从们也精神起来,抓紧时间整理衣甲武器,准备作战。不过他们身负保护公孙续安全之责,不敢大意。“少君侯,胡狗们吃过亏,都小心了,一队游骑少则五十人,多则百人,我们才三十几个,未必是……”

公孙续转头看着那骑士,一口唾沫唾在他脸上,破口大骂。“未必是对手?你竖子是不是想说这个?我怎么说你才好,到这儿几个月了,你还没回过神来。你看看我们身上穿的,手里拿的,哪一样不比在幽州的时候强?又轻便又结实,除了战马没有马铠,我们和甲骑没什么区别,还怕几个胡狗?你要是怂了,躲到一边去,以后不准自称是白马义从。白马义从丢不起这个脸。”

那骑士被骂得满脸通红,也急了,策马冲了出去。“怂的不是白马义从,老子今天非砍几颗髡头不可。”

“这才对嘛。”公孙续咧着嘴大笑,也踢马冲了出去。

片刻之间,三十多名白马义从已经收拾停当,跟着公孙续开始冲锋。他们都是公孙瓒从白马义从中挑选出的精锐,个个能骑善射,使得一手好长矛,装备了新式甲胄、军械后,天天跟着白毦士一起训练,比在幽州的时候还要刻苦,状态极佳,只是一直没有实战的机会。

现在机会不期而至,他们都有些兴奋。不过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很快在加速奔跑中形成冲锋阵型。他们不顾公孙续的反对,由几个武艺最精湛的骑士冲在前面为锋矢,护住公孙续。公孙续气得破口大骂,甚至用手中的长矛去抽打他们也无济于事。

三十余骑卷起一道狂飚,绕了一道弧线,向树林中的游骑杀去。

几乎在同时,近百骑从树林中杀了出来,有的举着长矛,有的举着环刀,更多的举着弓箭。这些游骑是麹义部下的匈奴骑兵,早就发现了公孙续等人,但他们没当回事,他们对中原的骑兵一向有很强的优势心理,认定只要不短兵交接,仅论骑射,他们稳占上风,尤其是在这种有数倍兵力优势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