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大儒郑玄终于接受了他的邀请,在临淄盘桓了几日,他说不定已经抓住田楷了。前锋颜良传来消息,他正在追击田楷,已经在复甑山附近截住了田楷,只等他去合围。田楷还有两万多人,颜良能够击败他,却很难抓住他。

公孙瓒是死敌,田楷作为公孙瓒的旧部,如果能生擒他,无疑是对公孙瓒的一个沉重打击。

一想到马上就要开始艰苦的行军,袁熙就有些头疼。军中之苦,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明白。不仅身体劳累,心理压力也非常大,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尤其是这次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田楷,还有孙策的部下,更增加了他的心理压力。

兄长袁谭的战败被俘就像总在眼前的泰山一样,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袁熙一时心乱,看着远处的泰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用拳头不紧不慢的捶着腰眼。

孔融和祢衡站在不远处的,离人群稍远。对那些争先恐后和逢纪攀谈的人,他们实在不愿意搭理。正因为冷眼旁观,他们将袁熙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孔融叹了一口气。“正平,你有什么打算?”

祢衡白眼一翻。“暂时还没有,反正不打算留在这里。一群俗物,令人作呕。”

“正平啊,你虽然才高,但是这……”孔融咂了咂嘴,很为祢衡担心。他算是恃才傲物的那一类了,可是和祢衡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放眼天下,能入祢衡之眼的人都没几个,这年轻人太狂了。

祢衡不以为然。“文举兄,弃了这北海相,你准备去哪儿?”

孔融看着远方,那里是他的家乡鲁国。这几年时间,鲁国先是被孙策送给陶谦,接着又回到孙策手中,战乱不休,现在回去未必是什么好的选择。得知孙策将要来夺青州,他知道北海大战将起,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干脆挂印辞官。袁熙招揽士人,他也来看看,和袁熙接触过几次之后,他觉得袁熙才不过中人,也许还不如袁谭,留在青州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只是还没想好应该去哪儿。

“还没想好?”祢衡笑道:“我们一起去长安吧。”

“去长安?”孔融沉吟了片刻,点点头。“这主意不错。”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既有点无视其他人,也有点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意思。袁熙和逢纪都听清楚,默契地没有吭声。他们对这一老一少都没什么好感,恨不得他们现在就走。

回到城中,袁熙又收到了颜良的军报。颜良从降卒中得到消息,田楷的从事孙乾半个月前离开了北海,向东去了,与田楷此刻撤退的路线相同。颜良怀疑田楷与孙策派来增援的人马约好在东莱会合,他希望袁熙能够尽快赶到,形成对田楷的包围,先吃掉田楷部,再与孙策的增援人马对阵。

袁熙不敢怠慢,立刻让人取来地图,和逢纪商议。两人分析后,觉得颜良的担心有道理。若非如此,田楷如果想撤回幽州,他应该取道都昌、下密,而不应该向复甑山方向。隐谦将徐州一分为二,陶商携东海、琅琊依附后,孙策的部下已经无法悄无声息的通过琅琊,陶商就算不敢拦他,也会及时通报消息。孙策为掩饰行踪,利用他的水师优势,从黔陬、不其之间的海港登陆是完全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