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竖起两根手指头。“中二千石,外加笔墨纸砚全部官给,两个儿子入郡学,分文不花。一个人养活一家绰绰有余。不过徐公河也无所谓,他一心研究学问,只要有纸有笔,也没时间花钱。”
“中……二千石?”严畯张大了嘴巴,听到清晰的一声脆响。
“对啊,有了这两人,东莱人与有荣焉,到处高人一等,着实令人羡慕。曼才兄,你当努力,也为我们彭城人争点光。”
严畯心动不已,却不能说得这么直白,连忙说道:“仲嗣,你太客气了。令尊起家为太守,这份荣耀,何人能及?有令尊在,彭城人不会比东莱人差。”
“不然。”张承摇摇头,嘿嘿一笑。“孙将军对家父尊敬有加,这是事实,只是家父以政事为主,在军中没什么威信,可能还不如我从兄。我从兄掌管木学堂,打造战船,改进投石机,也算是有功之人。不过他算学略微弱一些,想做出《抛物论》那样的文章不是易事。”
张承转头看看严畯。“这件事,就有待曼才兄出手了。”
严畯心中震惊不已。他听荀谌说过巨型投石机和二千石大船——刘和愿意请和,和这两件利器有很大关系——却不知道这两件利器都是张承的从兄张奋主持打造的。但张奋却依然不能和徐岳比肩,那徐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孙策说,他如果把《潮水论》做扎实了,足以和《抛物论》相提并论,他原本还以为只是客套。现在听张承这么一说,似乎孙策并没有开玩笑啊。
这《抛物论》有这么大的价值?
两人一边说一边上了岸,坐上马车,直奔徐岳的住处。徐岳住在工坊里,是一个独门小院,很宽敞,很安静。不过张承说,这是因为我带你来的,否则你连工坊都进不了。徐岳眼前看不到一个士卒,但他身边有郭嘉亲自安排的卫士保护,具体有多少人,连他也不清楚,这件事由郭嘉亲自负责。
严畯已经麻木了,一句话也没说。
两人来到门前,张承上前扣门,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来开门,正是徐岳的长子徐数。徐数平静地打量了他们一眼,看到张承,脸色这才多了几分笑容,从门里走了出来,拱手施礼。
“师兄,你怎么来了?”
张承还礼,指指身边的严畯。“伯元,这是我的同乡严君曼才,刚刚见过将军。他做了一篇《潮水论》,将军看了很是喜欢,让他来见令尊,与令尊切磋切磋,相互补益。”
徐数瞅瞅严畯,眨了眨眼睛。“我能先拜读一下吗?”
“当然可以。”
张承说着,冲着严畯使了个眼色。严畯连忙取出文章,又奉上自己的名刺。徐数接过文章,就着灯笼的光看了一眼,眼神一闪,随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