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孙家更进一层,我也送朱公一份薄礼,如何?”
朱儁斜睨着孙策,莞尔一笑。“你现在捉襟见肘,拆院补室,还能送我什么礼,免了吧。我家虽不算大富大贵,还有几亩薄田,自养有余。钱唐的食邑暂时用不上,我也可以借给你,以解燃眉之急。”
孙策非常感动,连忙拱手道:“多谢朱公,如果需要,我一定向朱公伸手。不过,我想送你的却不是钱财,而是万古师名。”
朱儁微微一笑,并不意外。“你是说讲武堂祭酒?”
孙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尹端八十多了,身体再好,也不会坚持多少年。朱儁刚满花甲,身体又不错,保养得好,再活个二十年不成大问题,正好接尹端的职务。不论是造诣还是威望,朱儁都比尹端高出一个层次。以太尉之尊任讲武堂祭酒,这本身就是尚武的最好象征,对天下有志于武事的人肯定有吸引力。
“这是条件么?”
“不敢,礼尚往来耳。”
朱儁笑了,拍拍孙策的肩膀。“文台有佳儿,令人好生羡慕。行,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孙策连忙又道:“不过,朝廷同意与否可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以内,朱公不能强求于我。”
朱儁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一声叹息。“尽人事,听天命吧。”
……
朱儁官至太尉,封钱唐侯,食邑六千五百户,可以说是吴会近百年成就最高的官员。他的到来无形中加重了吴会系的份量,吴会籍的文武收到消息,或是亲自赶来拜见,或是派人前来奉礼。就算不是吴会人,只要同属扬州,也会来拉拉关系。
一时间,朱儁门庭若市,宾客满座。
孙坚忙前跑后,用心张罗。吴夫人主持内务,也忙得不可开交,孙策不得不把袁权安排过去帮忙。富春吴氏也只是乡里豪强,见过的世面并不大,吴夫人聪慧善学,但她实践机会太短了,应付这些大场面远不如袁权有把握。袁权不仅能做事,还会做人,凡事都把吴夫人捧在前面,自己甘居幕后打理细条,有什么决定也都事先请示吴夫人,让吴夫人非常有面子。
与此同时,她一直将袁衡带在身边,口传身教,就连孙策的二妹孙尚英都跟在后面学了很多。孙策每次抽空回城,吴夫人和孙尚英都会在他面前大夸袁权。吴夫人当初还对袁权有些排斥,如今已经见识了袁权的能力,再也不提那些话,一个劲的夸孙策有眼光,看人比打仗还准。
朱儁在平舆住了十来天,决定起程去南阳,拜见自己的故主尹端,并考察南阳的军政。孙策赶回城参加饯行宴会,刚进府,就被朱儁叫了过去。孙策不敢怠慢,匆匆赶到朱儁所住的院子。朱儁坐在堂上,身边除了陈逸,还有一个陌生面孔,年约五十上下,身材高大,相貌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