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卫臻恨得牙痒痒。听秦松这意思,孙策根本没准备曹昂撤退,他就是想围攻任城啊。

秦松愣了片刻,一跺脚,大声喝道:“开门,开门,请卫君入营。”

门卒们打开营门,秦松让卫臻请了进来,重新见礼。听说秦松是孙坚的军谋,不是孙策的部下,卫臻恍然,连忙把孙策和他说定,让曹昂日出之前撤出任城的事说了一遍。秦松一副欢欣鼓舞的模样,虽然什么也没说,却让人觉得原本计划就是要围城的模样。

秦松又借口请示,将卫臻撇在一边,让他煎熬了一会儿,这才出来,说孙坚勉强答应了,让他进城与曹昂商洽。如果日出之前曹昂出了城,他可以放他一条生路。日出之后,曹昂如果没有出城,那就别走了。

卫臻心慌意乱,根本没时间考虑太多,匆匆引着秦松出营。当他离开孙坚大营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离日出只剩下很短的时间,而孙坚大营里的将士已经在列阵,一副准备出营征战的模样。

卫臻不敢怠慢,一上车,就让车夫策马急驰,赶回城中。

听完卫臻的报告,曹昂、陈宫还想努力一下,希望孙坚能给他们多一点时间。

秦松很不耐烦。“跟你说句实话吧。”秦松斜睨着曹昂,眼神讥讽。“袁将军因令尊劫走袁耀而死,遗令中有一条,就是要孙将军取令尊性命。令尊现在远在益州,袁夫人屡次要求孙将军杀你,让令尊尝尝痛失爱子的滋味。曹将军,袁使君已经被擒,你现在可是孙将军的目标。”

曹昂很尴尬。他只知道袁术遗令中有一条是要孙策取袁绍性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不过细细想来,这也是事实,袁术之所以死,就是因为他们将袁耀劫到了邺城,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很合理,至少符合袁术的脾气。这么说来,孙策同意他撤退的诚意的确不是很足。

曹昂没有再犹豫,立刻率领部下出城。他们来不及收拾太多,除了随身携带的甲胄、武器、帐篷,每个士卒只带了三天的干粮。这是昨天就准备好的。曹昂又安排了一些大车,尽可能地多带一些粮食、军械走,但时间太紧张,大量的辎重还是只能扔在城里。

任城相徐璆很郁闷。当年做汝南太守,被孙策夺了。现在做任城相,又被孙策夺了。他简直和孙策犯冲。袁谭被俘,曹昂放弃任城,他也不想在任城呆着了,随曹昂一起撤退。

看着曹昂匆匆撤走,秦松向城外监视的斥候发出消息,命人打开南门和西门。孙坚一直在等着,见状立刻命令黄盖、全柔接管任城,自己则亲率大营尾随曹昂,一直将他送出任城国境。

出了城,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曹昂勒住坐骑,回头打量着被朝阳披上一层金光的任城,轻轻的一声叹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陈宫谋划了那么久,就是想为他夺取任城、鲁国一带作为发展根基,没想到最后还是一场空。当初如果不是私心太重,和袁谭产生隔阂,而是同心同德,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结果?

陈宫坐在车里,隔着车壁听到曹昂的那一声轻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掀起车帘,看了一眼远处向西而去的马车,辛毗就在那辆马车上。曹昂邀请辛毗与他同行,却被辛毗拒绝了。辛毗说,他心灰意冷,无意建功立业,要回颍川老家静养,闭门读书。曹昂无奈,只得答应了。

陈宫对辛毗的决定很意外,也很不理解,这不是他预料的结果,事情并没有安照他的希望发展。先是被孙策赶出任城,随后又被辛毗拒绝,他为曹昂谋划了这么久,却一事无成。

退出任城,曹昂下一步该往哪儿走?陈宫很茫然,说不出的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