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冯楷决定先按兵不动,派人打探消息,确定战场形势之后再说。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万将士列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怠慢。肚子越来越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湿漉漉的战袍越来越重,透着浓重的夜凉,让人很不舒服。
冯楷在阵中来回踱步,焦灼不安。
有斥候飞奔而来。“将军,外面来了一个骑士,自称是孙策的部下,他带来了袁使君的消息。”
冯楷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孙策的部下,带来了袁谭的消息,这是什么意思?他想了一会,连忙让人把骑士带过来。
陈武快步走来,牵着马,他没有着甲,手里也没有武器,一面钢制骑兵圆盾挂在马鞍左侧,一柄千军破插在革囊中,挂在马鞍右侧,表示了他的身份。冯楷不动声色的做了个手势,亲卫们散开,保持警戒。
陈武看在眼里,佯作未见,拱手行礼。“在下庐江陈武,孙将军麾下白毦骑士,见过冯将军。”
冯楷盯着陈武的眼睛,疑云大起。他听说过白毦士,据说是孙策麾下最精锐的骑士,夏亭之战,方与之战,白毦士都是主力。陈武虽然年轻,但身材高大矫健,气定神闲,有高手的气度,只是他头上无盔,身上无甲,却满身泥污,连头发里都是泥浆水,比普通士卒还要狼狈,怎么看也不像孙策身边的精锐骑士。
“袁使君何在,为什么不派他自己的随从骑士来见我?”
“袁使君误入沼泽,被孙将军救出,陈某适逢其会,也算是出了一点力。”
陈武从怀里掏出一只革囊,递到冯楷面前。冯楷接过,打开一看,顿时心里一紧,这是袁谭的私印,是袁谭随身之物,若非被擒,不太可能落入陈武的手中。陈武说袁谭误入沼泽,被孙策救了,而陈武又是救助人之一,倒是能解释陈武为何没有甲胄,又满身泥污了。
“袁使君有什么命令?”冯楷将革囊还给陈武,淡淡地说道。
陈武收好革囊,不紧不慢地说道:“袁使君说,他是败军之将,已成孙将军的俘虏,不再是兖州刺史,所以没有权力对将军下令。但是他与孙将军多次较阵,深知孙将军的骁勇,将军虽然明于兵法,却非孙将军之敌,战亦无益,不过徒伤士卒。他希望将军能明上天好生之德,莫作无益之战,或降或退,悉听尊便。”
冯楷的眉毛扬了起来,掩饰不住眼中的愕然。“袁使君真的这么说?”
“句句是袁使君原话。”陈武微微颌首。“将军应该听得出。”
冯楷当然听得出,这的确是袁谭说话的口气和措辞,他只是不敢相信罢了。他盯着陈武的眼睛。“孙将军麾下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