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县王朗。”王朗不卑不亢地拱拱手。

刘和大吃一惊,连忙起身,来到王朗面前。“你是故太尉杨公弟子王君景兴?”

王朗点点头,面色平静。

刘和很尴尬,整理了一下衣衫,向后退了一步,深施一礼。“死罪,死罪,久闻先生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不意今日唐突,还请先生恕罪。”

王朗双手虚扶。“将军不必如此,朗不过是一书生,将军却是宗室之后,如今又拥兵数万,尊卑有序,不可乱了纲纪。”

“先生若是这么说,和真是无地自容了。”刘和面红耳赤,连忙请王朗上座。王朗是郯县名士,刘和早就听过他的名字,但一直没有机会见面。今天在这种形势下相见,实在不是他所希望的。这要是传出去,他的名声就可毁了。

刘和再三谢罪,搞得王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两人交流了几句,得知王朗是徐州治中从事,奉陶谦之命协助陶应守彭城,不免诧异。“听闻陶谦粗暴贪鄙,徐州人士多不愿与他共伍,先生乃是杨公弟子,清名满天下,怎么会应陶谦之辟?”

王朗抚着胡须,淡淡地说道:“陶牧虽然不学无文,但他心中有朝廷,每年贡奉不绝,纵有一些不是,也不失大臣本分。朗手无缚鸡之力,不能像将军一样征战沙场,平叛靖乱,只能辅佐陶牧向善,也算是尽绵薄之力。”

刘和无言以对,只好把话题转移到挑战书上。“先生,这挑战书真是陶应的意思吗?我听说孙策好勇斗狠,麾下收罗了不少武夫,这个建议更像是他提出来的。”

王朗沉默以对。他当然知道这个建议是孙策提出来的,但他不能对刘和说,身为徐州治中从事,陶应派来的使者,他必须维护陶应的尊严。

见王朗不答,刘和又说道:“先生觉得我应该答应吗?”

王朗淡淡地说道:“将军,我只是一个使者,有传言之责,无进言之义,应与不应,当由将军自断。”

刘和笑了。“先生是乡里前贤,我是后生,有事不明,向先生请教,先生何必如此瞻前顾后?难道先生的家人也被孙策抓了,不能不有所忌讳?”

王朗叹了一口气,抬头直视刘和的眼睛。“将军,我没有家人被抓,所以无须忌讳。倒是将军,坐拥强兵,上不能辅佐国家,下不能护佑乡里,每天空耗钱粮无数,意欲何为?”

刘和心虚地避开了王朗的眼神。他思索片刻,重新抬起头,恳切地说道:“先生有所不知,非我不欲战,实在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三天前,我在蒲姑陂截住了孙策的主力,当时孙策并不在军中,我军有两倍的兵力优势,本以为能歼灭孙策,还徐州以太平。不料一天战罢,我军损失两千余人,却没能撼动孙策阵地半分。如今孙策归阵,陶应又率兵来援,我的兵力却没有增加,反而少了广陵郡兵,实在是无力进攻啊。先生若能教我定徐土之法,我必身先士卒,与孙策决一雌雄。”

王朗很惊讶。“你在蒲姑陂已经与孙策的部下交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