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陪将军去。”
孙策看看虞翻,一口答应。“奉孝留守大营,你随我过江。”
没费什么口舌,孙策就做好了分工,郭嘉、庞统留守大营,他与虞翻渡江。考虑到夜渡危险,甘宁、凌操渡江之后就不回来了,郭嘉不仅要防备郭异等人抢营,还要随时注意有没有船只冒险进入固陵湖。不管是送粮食还是接人走,这都不是孙策愿意看到的。他时间紧张,多围一天都是浪费。
虽然行动迅速,孙策登船的时候,天还是黑了。江面黑沉沉的,只听到水声哗哗,楫濯士们奋力划桨,凌操举着火把站在船头,瞪大了眼睛,极力分辨地形。江中有乱石,一旦触礁,他们就有可能沉船落水,然后被湍急的江水冲走,能不能生还就只能看人品了。
孙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说不害怕是假的,人力有时而穷,真要落到江里,就算是甘宁也难保万全,更何况他的水性还没有甘宁那么好。正常情况下游泳没问题,这种情况下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好在凌操这些天常常来往于江对岸,凭借着隐隐约约的黑影,有惊无险的到了江对面。眼看着就要靠岸,前面突然一声惨叫,最前面船上位于船尾的舵手翻身落水,浪花一卷就没了,船失去了控制,被江水冲歪,横了过来,尾部撞在了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船上的士卒立刻大叫起来。
片刻之间,又有一艘船驶了过去,虽然负责指挥的船候大声喊叫着,竭力减速,还是没能及时停住,撞在前面那艘船的中部,船摇晃起来,又有几个人落水。在停止前进之后,战船无法抵挡江水的冲击,不可抑制地打偏。两个船候各自指挥自己的手下调整船的姿态,楫濯士们奋力划桨,却还是无法抑制局面,不断有人落水。
黑暗放大了恐惧,混乱在迅速扩大,凌操连声喝止,却还是无法控制局面。
孙策头皮发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心跳加速,像战鼓一般急促,一股股血液涌上了头,太阳穴怦怦乱跳。他侧耳倾听,还没等他分辨出是什么,虞翻突然大喝一声:“别吵,别吵,对面有弓弩手。刀盾手举盾掩护,弓射手上前压制,不要慌。”
放音未落,一支箭破风而至,虞翻及侧矮身,箭射在他的冠上,带着冠落入江中。
孙策恍然大悟。他知道那几声异响是什么了,有人在岸上放箭,前面船上的舵手应该是被暗箭射死,这才落水。那是第一艘船,这艘船横在江边,不能靠岸,后面的船都会受影响。
对方是个高手,不仅箭术好,而且时机把握得非常精准。
太史慈!
怪不得不断有人落水,那都是太史慈用射箭的。他是神箭手,五十步之内百发百中,船上点着火把,船上的人都是他的活靶子,但凡有机会控制住局面的人都会成为他的目标。
这就是狙击手的威力。孙策一直在用这种战术,当然清楚这种战术的杀伤力。如果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在对方箭矢射完之前,他们根本不可能有还击的机会,还会有更多的人船挤在一起,随即可能翻船。
当务之急,要打乱对方的节奏,吸引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