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纵马而出,急赤白脸地说道:“赏金我可以不要,陈登的人头我要定了,谁也不能抢。令明,我们走。”庞德应声跟上,十余骑向前急驰而去。孙策很无语,只得下令跟上。

骑士们呼喝着,战马撒开四蹄,卷起一阵狂飚,向前飞驰。

……

趴在车轼上打盹的陈登忽然惊醒,直起身子,险些从车上摔下来。魏腾也被惊醒了,责怪地看着陈登,虽然什么也没说,眼神中却充满了不满。对陈登不战而走,他很有意见。现在还没有收到关于周昕的消息,但他总觉得周昕凶多吉少。

陈登不安地向四处看了看,将士们正在赶路,但走了大半夜,他们现在都没什么精神,只是机械地向前赶路,清醒的人没几个,就连车旁警戒的部曲都半闭着眼睛,由着战马向前走。杂乱的脚步声透着疲惫,粗重的喘息声总让他想起陈温死之前艰难的呼吸,只有兵器相撞的声音还算清脆。

有响雷一般的声音在接近。陈登茫然四顾。现在是冬天,地平线上朝霞满天,分明是一个晴天,怎么可能会响雷。他定了定神,仔细分辨了片刻,这才意识到雷声来自于身后。他转身一看,顿时吓得一激零,睡意全消。

远处的官道上,一队骑兵正在迅速接近,就像一头巨兽劈波斩浪,所向无前,毫无准备的士卒纷纷冲向道路两侧的田野和草丛,全无斗志。跑得慢一点就被骑兵撞倒、杀死。转眼之间,十余骑已经冲到三百步以内,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披灰白色大氅的将领,手持长矛,打马急奔,杀气腾腾。

虽然看不清脸,但陈登猜到了那是谁,来不及多想,用力拍了拍车夫的肩。“快走,追兵来了。”

车夫虽然没打瞌睡,精神也很疲惫,听到陈登的提醒,转头一看,也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扬起马鞭,抽打马匹。马匹嘶鸣一声,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车旁的部曲也惊醒过来,纷纷呼喝着,踢马前行,跟上马车。

陈登扶着车轼,回头张望,见敌骑越追越近,不禁暗自叫苦。伏击重创了马超,他以为危险已经过去,放松了警惕,没想到马超如此顽强,居然又追上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魏腾也发现了后面的追兵,吓得脸色发白。

陈登气得直咬牙。他当时就建议魏腾不要坐车,要么骑马,要么坐辎重大车,魏腾不肯,非要坐他自己的轺车。马超追上来,很可能就是循着轺车的车辙。他安排了几路疑兵,但轺车只有一辆。

“魏君,敌人追上来了,我们跑不过骑兵,赶紧下车,走小路。”

魏腾这时也顾不上身份了。轺车是轻快,但没有骑兵快,时间长了肯定会被追上。他正准备下车,却被陈登拽住了。“快,脱衣服,脱衣服。”陈登一边说,一边解下身上的甲胄,扔在车上。魏腾会意,也去脱身上的儒衫。但他心慌意乱,半天没能脱下来。陈登急了,一手揪着他的衣服,一手拔出短刀,一刀割开了衣襟和腰带,又将袖子撕开,扔在车上,提着魏腾的衣领就跳下了车,滚到一旁的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