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达,有何妙计教我?”周瑜甩着马鞭,轻声笑道。
荀攸抚着胡须,淡淡地说道:“我军缓缓而来,陈纪龟缩城中,不敢利用城北有利地形邀战,可见其无能,只知等待援军。刘勋迟迟不至,他怕是已经慌了。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切断城内外的联系,打造攻城器械,进一步挤压他的信心。十日后再派人劝降,说不定会有所收获。如果不降,就派人强攻,最多一两天时间就能拿下江陵。”
周瑜颌首表示同意。守城虽是防守,却也不能被动防守,还是需要主动寻找战机的。江陵毗临大江,地势低平,夏天雨水多的时候常常会积水,形成大大小小的沼泽地,如今水已经退了,但还是随处可见泥泞的湿地,长着茂盛的野草。如果派人在那里埋伏袭击,或者干脆纵火,即使不能大胜,至少也能扰乱对方的士气。经过那一带的时候,周瑜可是打足了精神,准备迎接挑战,没想到陈纪什么也没做,就躲在城里待援,让他安安稳稳地来到江陵城下。
这是个庸将,根本不通用兵之道。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事就遇上这样的对手,周瑜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就算击败陈纪也证明不了什么。孙策为什么能一战成名?因为他击败的是赫赫有名的徐荣和西凉兵,而且是全歼。
对手太弱,胜利来得太容易,就没什么价值可言。
“将军要担心的不是陈纪,而是益州的刘焉。刘焉早有异志,见荆州不安,他很可能会派兵窥境,趁乱取利。荆州未定,不宜与刘焉交兵,宜加强防范,让其知难而退。”
周瑜摇着马鞭,轻声笑道:“如果刘焉敢来,岂不正合我意?”
“不然。”荀攸摇头。“如果将军有必胜之力,则宜诱敌深入,以逸待劳,毙敌于境内。可是将军现在并无余力,就不能轻启战端,而应该拒敌于境内,以示不可犯之意。将军,这是你的首战,首战不仅要胜,而且要胜得干净利落。一旦顿兵坚城之下,又有外敌入侵,将军左右支绌,士气难免动摇,胜负难料。”
周瑜眨眨眼睛,笑了。“还是公达稳健,我有些轻狂了。就依公达。”
两人商议已定,把邓展等人叫了过来,安排任务。邓展武功好,训练出的士卒个人战力较强,有着最为精干的斥候。周瑜将他安排在城东,专门截杀从江夏方面来的信使细作。娄圭文武双全,有独当一面的才能,周瑜安排他独领一部,直往巫县,防备从益州来的敌人。其他人就在江陵城下,打造攻城器械,每日操练,做好攻城的准备,同时向城里的守军展示他们的战斗力,增加守军的心理压力。
诸将领命而去。
两日后,邓展首先有了收获,他部下的斥候抓住了刘勋派来的信使,截获了刘勋给陈纪的命令。看完由黄猗手书的信中洋洋得意的围魏救赵之计,周瑜和荀攸相视哑然失笑。
周瑜摇摇头,将命令扔在案上,不屑一哂。“真是书生之见,坐视江陵被困,却去袭击襄阳、湖阳,愚不可及。让他在安陆等着吧,等我们拿下江陵,再取西陵,看他无路可归,到绿林山落草吧。”
荀攸思索片刻,摇摇头。“不能让他在绿林山落草,必须将他就地歼灭。让邓展部待命,尽可能不要参与攻城,一旦拿下江陵,就让邓展部急行军,奔袭刘勋,力争全歼。通知黄忠、李通,请他们进入战场,做好接应的准备。”
周瑜笑道:“调动黄忠、李通部,公达不担心孙将军说我擅权了?”
荀攸摇摇头,成竹在胸。“形势有变,孙将军必然留守南阳,以策万全,江夏的战事怕是要将军独力承担了。既然刘勋出了城,就不能让他再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