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猗强忍着心中的鄙视。“将军忘了围魏救赵吗?”
刘勋转了转眼珠,恍然大悟。“你说的这第三路原来是我啊?可是……我如何能向宛城去?邓展就在湖阳一带,李通在平春,我们根本过不去。就算是向襄阳也不行,襄阳城也有大军驻守,我们这万余人如何能攻破襄阳?”
“谁说我们要攻襄阳城了?”黄猗连连摇头。“周瑜得知宛城、襄阳遭受攻击之后,还能安心攻打江陵吗?他肯定要撤军。我军就埋伏在岘山一带,等周瑜通过时袭击他。如果能得手,我们就顺势攻打襄阳。如果不能得手,江陵之围也不战而解,安然无恙,我军原路返回即可。”
刘勋笑了。“这的确是个办法。子美,你这一计用得好,用得好啊。这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心眼儿就是多,不像我们这些武夫只知道拿刀砍人。”
黄猗笑道:“将军有勇,我有谋,只要你我齐心协力,孙策能奈我何?”
“没错,没错。”刘勋拱拱手。“子美,这笔墨的事,就交给你了。”
“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
岘山,郭嘉与荀攸并肩而立,看着东侧银带般蜿蜒流淌的汉水,一时出神。
虽然都是颍川人,但他们之前都不知名,互相之间的了解也不多。郭嘉直到投孙策后才听说荀攸的名字,而荀攸也差不多,看到郭嘉在孙策麾下受到重用才意识到这是个高手,但他们还是没有交流过,直到郭嘉从汝南赶来。
两人一见如故,几句话一说,就知道对方的底细,顿时有了惺惺之意。接连几天,两人畅谈天下大势。荀攸话不多,大部分时间听郭嘉说,但偶尔一两句却能命中要害,让郭嘉大有知音之感。
分别在即,两人都有些不舍。虽说都是孙策的部下,但孙策让郭嘉带来消息,让荀攸安心在周瑜身边,为周瑜出谋划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很难有共事的机会。
“公达,临行之前,有几句肺腑之言想对你说。讨逆将军有天下之志,周公瑾是他的左膀右臂,期望甚高,将来必是一方之任。你辅佐周公瑾,和辅佐将军并无区别。豫州虽说尚未稳固,但颍川是必争之地,孙将军是绝不会放弃的。你荀家三面下注,你这一注看似最轻,实则最重,你可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多谢奉孝提醒。只是家父早亡,大父也已过世,我在荀家没什么说话的份量,就算想推荐谁出仕,也未必有人愿意听我的。孙将军知人善任,只是如今羽翼未丰,假以时日,自然会从者如流。奉孝,你郭家以律传家,孙将军又好法家,你何不推荐几个族人出仕?你夫人出自钟氏,也可以找一些钟氏子弟嘛。”
“我正有此意,已经派人回去联络。”郭嘉笑道:“我听说你和钟繇交情不浅?”
“谈不上深,见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