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玠眼前一亮,觉得有理,但他没有立刻答应朱灵。他只是来传达命令的,无权下令,最后做决定的只能是刘表。

“将军可有其他妙计?不妨一并说出,我好向治中请示。”

朱灵看了毛玠一眼,神色缓和了些。“如果治中不敢迎击孙策,也可退而求其次,任由黑山贼退出浚仪城,先收复浚仪,安定民心,再做计较。朱儁粮秣不足,攻城不克,必然退去。我们再派兵追击,应该也能小有斩获。”

毛玠连连点头,觉得这个计划比较可行。不管怎么说,先收回浚仪再说。他告辞了朱灵,匆匆出营,又来到曹昂的大营。刚到营门,就看到陈宫站在营门前,来回踱步。一看到,陈宫大步迎了上来,老远就拱手笑道:“孝先辛苦,我在此恭候多时了。”

毛玠很意外,连忙下车。“公台,你怎么……”

“应该的,应该的。”陈宫拉着毛玠的手臂,笑眯眯地说道:“使君力战负伤,将重任交给了治中。治中名士,不娴军事,又与诸将不睦,自然要倚重孝先。怎么样,朱文博没给你脸色看吧?你别介意,军中将士就是这样,他已经算是忠厚了。”

毛玠哈哈一笑。他知道陈宫在说谁,程昱那臭脾气得罪的人可不少。“要说忠厚,还要说你家将军。”毛玠感慨不已。“公台,你虽然拒绝了使君的邀请,但使君却对你很是敬佩,称你为义士。曹将军有你辅助,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陈宫笑着谦虚了几句。两人来到中军大帐前,曹昂正在帐门立着,向毛玠拱手行礼。“先生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请先生恕罪。”

毛玠大吃一惊,连忙上前还礼。他虽然在刺史府任职,颇受袁谭信任,但曹昂有兵在手,实力仅次于朱灵,也是数得上的将领,他怎么敢受曹昂如此大礼。

“将军客气了,玠不敢当。”

曹昂温和地笑着。“我子孝叔闻说先生来,本想来向先生请教,只是阵前须臾不得离人,还请先生恕罪。先生请,用些酒食,消消乏,解解渴。”

毛玠感激不尽。他来回走了十来里路,又和朱灵说了半天,的确是有些乏了,又饿又渴。他随曹昂入帐,看到摆得整整齐齐,虽然谈不上多么丰富,却杯盘清爽的宴席,顿时觉得浑身轻松。

宾主入座,各自举杯,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毛玠把去朱灵大帐的经过说了一遍,问起了曹昂的意见。他来曹昂大帐,本来就有和曹昂商量的意思。如果孙策攻击中军大营,刘表需要曹昂、程昱从两翼支援。

曹昂和陈宫交换了一个眼神,会心而笑。在接到袁谭与孙策双双受伤的消息后,他们就商量后续战事如何发展。陈宫仔细权衡了双方的战力后,觉得袁谭虽然战胜了孙策,但付出的代价太大,尤其是兵力损失严重。再围攻浚仪城已经没有兵力优势,不如撤围。此刻听到朱灵的意见,几乎与他们暗合。

曹昂说道:“朱文博久经战阵,分析得很有道理,我赞同他的意见。迎击孙策是上策。撤开包围圈,让黑山贼出城,再随后追击是中策。如果治中决定固守,需要我支援,我自然责无旁贷。不过那样一来,如果黑山贼从西门突围,我们可能无力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