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点点头。“夫人有何高见?”
张昭经过平舆时,看了孙权、孙翊等几个孩子后,非常满意,立刻上了一堂启蒙课,确立了师生身份。他又主却动求见吴夫人,提了一个建议,说孙家这几个孩子不光聪明,而且身材好,是习武的好材料,大可以践行圣人教诲,六艺并修,建议吴夫人建一个观德堂,供他们练习射艺用。观德取“射以观德”之意。吴夫人半懂不懂,也不知道这观德堂应该怎么建,所以一直拖着。
“我一个妇人,能有什么高见。”袁权笑道:“我只是想出资助修,以谢将军盛德,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夫人和将军首肯。”
吴夫人不解地看着袁权,不知道她究竟想说什么。
袁权解释了一下。袁耀刚刚继承了安国亭侯的爵位,食邑一千一百户,每年可得租税二十余金。袁权打算拿出十年的租税助建观德堂。但她希望能将观德堂建在汝阳,就建在袁家墓园旁。袁耀还在守丧,不能轻离墓园,如果张昭能到那里教孙家子弟读书,袁耀就能和他们一起学,接受张昭的教育。
吴夫人垂下了眼皮,没吭声。
袁权出资助修建观德堂,而且一出手就是两百金,看起来很大方,实际上私心很重。观德堂建在袁术的墓旁,又是袁家出资,用的是安国亭侯的食邑收入,这算谁建的?去观德堂的人是学习还是为袁术守墓,观袁术的德么?
不说话,就是不同意。
袁权也不着急,面带浅浅的微笑,静静地等着。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等吴夫人一抬头,这才发现时辰已过,连忙让身边的婢女去请孙策,心中暗自懊悔。罚孙策面壁,既是为孙翊、孙尚香做个榜样,也是为了立威,让袁权看看谁才是这儿的主人。但这只是个形势,不能当真,孙策毕竟已经长大成人,在外统兵作战,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对待。原本只是意思一下,没想到和袁权话不投机,时间便过了。孙策又是个急脾气,万一心里不高兴,直接走了,她可就有点弄巧成拙。
在吴夫人忐忑中,门外响起一阵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吴夫人侧耳倾听,眉心微蹙。这脚步声很稳很有力,但不像孙策的脚步声。作为孙策的母亲,吴夫人太了解孙策的习惯了,他走路很快而轻,还有一种不确定的节奏。这个脚步声明显不是孙策,倒有点像孙河。难道是孙策跑了,孙河来报告?
就在这时,孙策进了门,快步穿过院子,来到堂前,躬身行礼。
“见过母亲。”
吴夫人如释重负,连忙说道:“有客人在此,怎么不先向客人行礼。”
孙策又转身向袁权行礼。“见过袁夫人。”
袁权一双妙目瞪着孙策,觉得不可思议。她认识的孙策可不是这个样子,那可是一头桀骜不驯的猛虎,时而还带着狼一般的狡黠,怎么到了吴夫人面前却像一只温顺的猫。说罚站就罚站,站完了还特别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