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将士齐声应和。“复仇!复仇!复仇!”

武刚车开始怒吼,弩手不断射击,上箭手、上弦手双手如飞,将一捆捆箭填入箭槽,将弓弦拉起。嗡嗡声不绝于耳,一枝枝铁箭飞射而出,射得对面的西凉将士伤亡惨重。箭阵刚刚告一段落,黄忠就带着亲卫营冲了出去,如风般杀入段煨阵中,千军破一挥,迎上来的三名西凉士卒被斩为两截,鲜血飞洒。

黄忠大发神威,一口气连进十三步,斩二十一人。

西凉将士吓得腿都软了,没人敢和他对阵。俗话说得好,什么人带什么兵,段煨多疑,他手下的将士也会算计,凡事都要权衡一下利弊,什么事都可以做,亏本的事不做。一看黄忠如此凶猛,他们不等段煨下令,立刻做出了撤退的决定,转身就跑。

一触即溃!

段煨张大了嘴巴,还没明白什么情况,黄忠已经杀到了跟前。再一次看到黄忠,段煨猛然惊醒,大叫一声,拨马就走。黄忠冷笑一声,用力将千军破插在地上,摘下谢家家主谢祥送的析弓,搭上谢家依古法而制的白羽箭,一箭射出。

弓弦嗡的一声轻响,白羽箭箭尾一颤,瞬间消失。

下一刻,白羽箭出现在段煨身后,段煨听到破风声,下意识回头,被一箭射中咽喉。段煨“扑通”一声落马,登时断气。亲卫们惊呼着去抢,黄忠手不停挥,弦声连响,一口气射空了箭囊,二十余名亲卫被他射杀,无一落空。

中军正前方,邓展、董聿两人一左一右,齐头并进,迅速突入王方阵中。邓展所部以南阳人为主,虽然未必是南乡、顺阳人,但他们被西凉人的暴行所激怒,杀起人来一个比一个狠,即使是面对人数更多的西凉兵,他们也毫不畏惧,有进无退。俗话说得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西凉人很快就被他们杀怕了,纷纷撤退。王方连声喝止不住,转身想逃已经迟了,憋了一肚子怨气的董聿带着亲卫营杀到他跟着,一口气连杀数人,砍下了他的首级。

将旗一倒,中军迅速溃败,无数西凉将士转身向中军将台冲去。他们顾不上徐荣,从将台边冲过,一口气跑出百十步,这才发现横亘在面前的是一条大河。他们惊恐万丈,想停住脚步,却被身后的人推着,踉踉跄跄的冲进了河里。

后军,武刚车散开,役夫们纷纷套上牛轭,扬起鞭子,赶着牛,拉着武刚车向前急行,文聘率领将士冲出了阵地,就连一些医匠役夫都拿起了武器,狂奔而出。他们没有看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尸体,不在乎焦臭的味道,闷着头向前跑,直插段煨的西侧,切退了西凉军唯一的退路。役夫们挥舞着鞭子,抽打着黄牛,拉着武刚车迅速立阵,不等黄牛停稳,弩手就开始射击,将扑上来的西凉士卒射倒一片。

一向沉稳的文聘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圆睁双目,举刀狂呼。

“复仇——”

将士们狂吼着杀向西凉军。段煨部的溃军一看形势不对,转身就向东跑,正好遇上邓展部,再次遭受重创。董聿第一个杀上了中军将台,却发现将台上空无一人,根本没有徐荣的影子。将旗还在,令旗也在,案上的砚台和笔墨都在,却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董聿气得一脚踢飞了书案,趴在将台边大声下令。

“杀,全都杀了,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