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怎么办?”刘表瞪了一眼蒯越。蔡家是等了半个时辰才开门的,蒯越不肯派兵理亏在先。
蒯越思索片刻。“使君,我已经派人查探周围有没有伏兵,一旦确认安全,立刻派兵出城。不管蔡家是迫于威胁不得已才请孙策入庄,还是真有婚约,都不能让孙策久据蔡洲。孙家父子残忍,稍有不慎,蔡家就可能成为砧上鱼肉。一旦蔡家落入孙策手中,以蔡家的人力物力,很可能会成为襄阳的肘腋之患。”
刘表越想越不安。“那……什么时候能出兵?”
“使君莫急。”蒯越胸有成竹。“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孙策是用木筏渡过沔水。眼下沔水尚深,我们只要用水师战船围困蔡洲,孙策就插翅难飞,就算孙坚派兵来救也无济于事。他是孙坚的长子,只要生擒了他,我们就可以逼迫孙坚撤兵。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蔡家会被波及,难免损伤。”
刘表看着蒯越,恨不得抽他一耳光。他算是明白了,蒯越早就等着这一刻吧?他想起了蒯越诱捕宗帅的事,那些人之前可都是蒯越的朋友,但蒯越杀起来连眼睛都不眨。再联想到之前蒯越弃何进如弃弊履,刘表意识到,蒯越远比他想象的更冷血,他连蔡家都想动。
蔡瑁也听出了蒯越的意思,立刻变了脸色,却不说话,只是眼神阴冷地看着刘表。刘表心中不安,咳嗽道:“德珪,你觉得如何?”
蔡瑁冷笑道:“当孙策初登蔡洲时,兵不过三百,异度不肯发兵,现在孙策进了我蔡家,异度却要发兵,不知道是何用意?我蔡家虽然弱,却也有兵数百,虽然寒酸,却也有强弩数具,异度就不怕被流矢所中?”
蒯越眉头紧蹙。“那德珪的意思是,我们不管孙策了?”
“蔡洲在沔水之中,与襄阳城相隔十里有余。孙策就算手再长,也攻不到襄阳城吧?难道异度觉得攻击蔡洲比据城而守还容易,还是说你想踏平蔡洲?”
“德珪,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蒯越苦笑道:“使君,我延误兵机,才造成现在的危机,请使君容我辞去兵权,另派善兵事者统兵守城。”
刘表心中暗叹。明知蒯越用心不良,摆了蔡瑁一道,此刻他也不能让蒯越辞去兵权。蔡瑁倒是一直想要兵权,但蔡讽开门迎接孙策进驻蔡洲,他哪里还敢让蔡瑁掌兵。谁知道蔡家和孙家有什么关系,万一蔡瑁和孙策里应外合,襄阳城就危险了。
“异度,你也不用过于自责。”刘表嘴里苦涩,却还得装出一副笑脸。“孙策就算占据了蔡洲,也难以危及襄阳。谚云:欲投鼠而忌器,我们不能因为孙策这只老鼠而毁了蔡洲。”
“喏!”蒯越脸色平静。“就算不攻击蔡洲,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蔡家殷实,秋收又刚刚结束,蔡家仓里堆满了粮食,如果孙策将这些粮食转运给孙坚,对我们非常不利。万一他尝髓知味,又去掳掠沔水西岸的各家,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