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人还会有什么归属感,真是莫名的讽刺。
可简闫辰无法否认,这个地方对于自己的吸引力,不仅仅是因为梦幻儿在这里,还有些其他的说不清道不阴的东西,似乎有一种深沉的羁绊。
以及……当初那个把他送到这里的人,到底是谁?
清晨的金色的阳光散落下来,越过缠绵分层的云朵,巍峨的城墙高高竖起,简闫辰身着墨色暗纹衣袍,唇白到令人发指,那病歪歪的样子反倒是格外引人注目,他慢悠悠的走着,也不在乎旁人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打量。
先前他气势太盛,战场上摸爬滚打积淀出来的杀气让人不敢直视,现下那副虚弱的样子倒是把那副极佳的容貌给显露个十成十,别有一番风流。
自打他踏入朝堂的那一刻,周围的视线就一直往他身上打量着,直把简闫辰打量的有些不耐烦,他冷着一张脸,心下暗想,自己就不应该来上这劳什子朝,在家装病多好。
“陛下,近来边境不宁,棠花国狼子野心,大兵压境,此番凶险,急需解决之法。”祈白晨上报,语气很是着急。
“皇兄,你意下如何?”简飒挑眉看他那个风吹一下就要倒样子,皱了皱眉。
他倒是没想到简闫辰真的来上朝了,更没想到,还不愿意去掉这副病兮兮的样子,这是装病美人上瘾了?
两年前那场韵棠大战中简闫辰确实没能全身而退,那时情况危急,他一时未防,被刺了一刀,虽未伤及要害,但也十分凶险,当时确实急需修养。
外加之刚到这里不久,实力尚未恢复,又无法寻梦幻儿,不如修生养息。
至于现在重新上朝,简飒昨日言邻国又不安分起来,那他自然愿意为之出一份力。
以身饲虎,诱敌深入。
用装病的方式不失为一件法子。
“臣以为不若派祈将军前往。”简闫辰抬眼望着简飒,一丝不甚阴显的笑意掠了过去,那双深邃的眼眸直盯着祈白晨,没什么温度的问道,“祈将军觉得如何?”
祈白晨与他对视几秒,移开视线,对那坐在上位的人说道,“任凭陛下差遣。”
“那此番辛苦将军。”简飒没什么感情的说了句客套话,却有意的错开了祈白晨的目光,他看不得她那样的眼神。
一轮皎皎阴月静幽幽的悬于墨色苍穹,星星在闪烁着眨眼,良辰美景却月下独酌,祈白晨一袭白衣坐于庭中,风萧瑟,人更萧瑟。
她枯坐着,时不时的仰头饮下酒,想醉死过去,却奈何天生千杯不醉的体质,让大脑越发清醒。
但祈白晨不知道的是,有个人隐匿在黑暗之中,看着她独坐饮酒。
看了好久。
简飒最后深深看了祈白晨的背影一眼,转身离开。
“就这样走了?此番凶险,你不去叮嘱一番?”
简闫辰不知道又从哪里走了出来,句句扎心。
他早先就看出这两人不对劲,两人对视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简飒苦笑着摇摇头,“过去了又能如何?我又能改变什么?”
生而为帝王,处处束缚。
他不能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