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官家仁慈,咱们这等门户都不用服职役,遇到没钱了还能低息借贷,小人觉着这便是盛世了。”
老农们的眼光毒,早就看出了赵顼的来历不简单,但赵顼乐意给干饼子问话,他们也乐意装傻。
可今日赵顼的爹来了,看着很是威严,他们挤眉弄眼一阵子,终究没敢再忽悠人。
赵曙刚才看到的人家都很简陋,缸子里装的麦粉也不算多,油罐里大多只有浅浅的一层。
关键是孩子。
赵曙看着一群孩子在前面疯跑,两个孩子追打扑倒在了一起,其中一个额头出血,一个鼻子出血,可他们的父母过去后,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担心孩子,而是喝骂斥责,责怪他们把衣裳给弄脏了。
“明日就让你光着身子过。”
父母咬牙切齿的一人赏了个五毛,然后孩子蔫了,看着没精打采的。
“脏了要洗,多洗一次衣裳就越破。”
赵曙回身,看到了一个神色沉重的儿子。
“爹爹,农户们只能在地里刨食,若想让他们的日子更好些,只能降了赋税。可大宋能降低赋税吗?”赵顼很认真的问道。
赵曙想了想,也很认真的道:“目前不能,否则难以持续。”
农税是大宋的命根子,哪怕是最仁慈的赵祯在位,也不会降低农税。
“那农户们的日子就这么过下去?若是有个灾荒怎么办?他们家中并无多少余财。”
“有赈灾!”赵曙这话说的有些惆怅。
“可一次灾荒就足以让他们破家,变成乞丐。”赵顼很是不解的道:“为何不能改改下面的规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