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昙:“……”我信了你的邪。
而且……
她无语半晌,道:“陆公子说的哪里话,我不过一个弱女子,何谈鱼死网破。”
陆灼定定瞧着她:“沈小姐才是在说笑,若你当真只是个弱女子,就不会多方走动以图反抗了。”
说着,他话音一顿,竟饶有兴致地又问道:“况且,单凭此次之事,足以看出沈小姐聪明果决,只是不知,为何这么些年,沈小姐却丝毫不显,甚至一味忍受欺负呢?”
沈烟昙先是目露震惊,随即便是轻轻一叹:“陆公子,女子之身本就处处艰难,若我不事事忍让,说不定都活不到今日了。”
陆灼不置可否,静静看着她胡说八道。
沈烟昙却丝毫不受影响,心道你自己方才瞎编理由一套一套天衣无缝的,都把为公主府着想这等离谱的说辞搬出来了,还不允许我给自己加点戏么。
是以,她毫无心理负担,继续给自己的“人设偏差”找着合理的理由:“你或许不知,很小的时候,姨娘便去世了,只留了我一人在府中,又不得父亲喜爱,只能仰仗着母亲讨生活。”
“为了日子好过些,我尽可能的乖巧听话,从不忤逆母亲之意,也不与家中姐妹起争执,偶有冲突,为了不被责骂,我都会选择忍让。”
“我多年小心过活,本是为了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可没想到,母亲居然狠心至此,不惜做了此等安排……我若再一味忍让下去,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是凭什么呢?我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难道就因为我没有娘亲护着,便连活下去都成了奢侈不成?”
“既然无人庇护,我唯一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了,所以这才不得不放下一贯的处事方式,为自己全力一搏。只是可惜,我在邺京并无依靠,为数不多的好友也都帮不上忙,若非侥幸遇到陆公子,任我如何不甘认命,此刻也只怕是走投无路了吧。”
陆灼看着沈烟昙,一时词穷,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如此好的口才,自圆逻辑的本事简直炉火纯青,几乎找不出什么漏洞。
无言半晌,他只能放弃套话:“不论如何,此事总算终了,你也可以安心了。对了,东西换出来了吗?”
“嗯。”沈烟昙从袖中取出香囊,“回头我便将它处理了,以免留下后患。不过我很好奇,楚义身上是有什么东西,能和这香料产生反应吗?”
先前的计划里,沈烟昙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把这香料放到沈烟雨身上,至于其他,便由陆灼安排。
可这香料单独佩戴并无作用,想必是要和某种特定的东西混合才会产生药性,既如此,那催化药性之物,必然只能出现在楚义身上,且只他一人独有。
“我来处理吧。”陆灼从沈烟昙手中拿过香囊,而后才回答了她的问题,“着人给他送了味香薰。”
那香薰难得,千金难求,又是男子喜好的味道,能接触到沈烟雨的男子里,唯有楚义穿了熏过那种香薰的衣物,只要事后沈烟昙把香囊从沈烟雨身上换走,便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连太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方法知道的人甚少,陆灼并不担心暴露,而且为了防止沈烟昙另有目的,借此机会反过来陷害他,他从香囊到香薰,都拐了好几个弯子,便是顺着线索查,也不可能查到他的头上。
正是自信这事跟他扯不上任何关系,他才敢“将计就计”,一切依着沈烟昙的所求办事,打算引出沈烟昙的“狐狸尾巴”,只是没想到考虑了这么多,最后却压根没能派上用场。